但他想太多了,耿氏虽然不管事,她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正式归她一人住的留听阁中,原来除了她和听书,就只有一个洒扫粗使的老婆子。听书说是近身的奴才,但她平时就是一块砖,阁里哪里需要就要搬到哪里。
而如今,多了五阿哥,身后的奴才立马多了起来。
奶娘前后有两人,管教侍奉的陈嬷嬷,近身的听音,还有门外听候的苏拉以及八哥和八哥的小苏拉。
这些人顶着弘昼奴才的名,实际上这几年是听耿氏使唤的。人多嘴杂又各有心思,耿氏自然要小心谨慎。更重要的是过些日子就是皇上过寿辰,送礼时轮不到她这个小格格,但皇上要办家宴的话,弘昼作为孙辈很有可能要去。
如果要去,还要提前准备挑好衣裳。
等她忙过了几日,门外的苏拉递来了耿氏娘家送来的贺礼。
往年这都是要听书去侧门拿的,这回过了明目直接让人送来,可见耿氏也是水涨船高母凭子贵了。
这对于耿家人来说,是最大的安慰和喜讯。他们可能见不到这对母子,但是心里是放心的。
耿氏的父亲耿德金只是一个小小管领,在京城人看来很微不足道,但不能掩饰内务府当差的油水充足。在自己职位的范围内为女儿准备并不难得但很有用的必需品,这都是容易的事情,再添上些许银钱裹在包袱里。
看到这些,笑了几个月的耿氏眼角泛起了泪花。
小苏拉尽职尽责生怕自己不够尽职,一整日都和八哥拧上了。以至于八哥的进步大增,很快又学了性相近,。
八哥自然就有了浓郁的表现欲,使得整个屋子里都是他的声音。
弘昼早就听得头疼不愿意呆,望着它哭了几声,小苏拉便缩着头将八哥带下去了。得了清闲,弘昼自然将目光放到了耿氏的身上。
可能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耿氏以为他是亲近自己,喜得抱着他说话。
看在是自己亲额娘的份上,说话又是细细柔柔的腔调,弘昼只能偶尔应和她。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耿氏觉得自家长得白白嫩嫩,胖的也福气可爱。再加上大眼珠子乌溜溜的很是好看,除了偶尔莫名其妙的哭两声那是再乖不过了。而这么乖的样子越长越好看,耿氏觉得怎么都看不够,甚至话题越说越远。而在弘昼偶尔应和的时候,她就会高兴的细说两分。
她不会认为弘昼听懂了,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家孩子就是懂自己的心思。
耿氏不像奶娘听音说的都是道听途说,更不是嫡母那样大局面的俯视点拨。她说事情娓娓道来徐徐若清风拂过,哪怕知道他小听不懂,也不会有任何指摘抱怨的聊以前闺阁的事情。相反,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怀念和欢乐。
耿府住在琉璃厂附近,那里是汉官们的聚集地。每逢节日时,耿氏会和年纪相近的妹妹去看花灯,看耍杂技等等。后来年纪大点,就带着弟弟一起去茶楼听书听曲。
不过她们玩得有多高兴,回来被发现后就有多惨。说到自己跪祠堂的事情,耿氏都笑得抹眼泪。
弘昼都分不清她是哭还是笑,只能伸出爪子去摸她的脸。
耿氏见此欣慰不已,抱着他又亲香一口。
彼时天色暗了,听书将屋里点亮了烛火,弘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按照平时习惯,又到了他入眠的时间了。这样他就能在凌晨早点醒来,自己一个人将所闻所见都分析明白。
没办法,几个月下来他的脑子发育并没有想象的快,反而是身体上的灵活度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耿氏见此笑了,她将弘昼抱在床上用被子掖好。
初春的气候还冷的厉害,赖于屋子里的炭火,耿氏觉得自己暖洋洋的。要不是怕弘昼会冷着,往年的炭盆早就收了起来,将炭火换成其他份例来更划算。
耿氏坐在床榻边,伸手抽出床屉子,将里面的三字经拿了出来。
睡眼惺忪不小心瞥到一眼的弘昼惊慌失措,小爪子拽紧被角,“啊啊”额娘
耿氏还记得弟弟开蒙时候,都是早起温书夜里复习,如此便能事半功倍吃透功课。眼看着弘昼目光炯炯充满期待的看着手上的书,她更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孩子正式好奇心重愿意读书,她岂能辜负
念此,她温柔慈爱的摸了摸弘昼的光头,“人之初,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