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很喜欢跳舞,是当年名震帝都的舞姬,有人为看她一舞,不惜倾家荡产。那是位家道中落的年轻人,为了买一席观舞的酒水,卖掉了家中祖宅。你母亲知道后,将酒水的钱还给他,劝他好生过日子。后来,她便不只在合欢楼跳舞,也会去贫寒人家聚集的西城,每月都会去两次。很多人仰慕她,这里头就有信王的小舅子王环,王环也是当时孝敬太后娘家内侄,先帝嫡亲的表弟,王家因孝敬皇后的缘故,权势很大。王环要纳她做小,她一心只想跳舞,不不愿为人妾室。有一回她去西城跳舞,回合欢楼的路上,马车被劫持。我正带人巡视城防,凑巧救下她。”更新最快
    魏晗道,“你母亲非常刚烈,她断不肯罢休,便将王环告上帝都府。因你母亲在城中很有名声,御史台也有御史参了王家一本。但,劫车的奴仆顶下了这桩罪责。你母亲不服,继续向刑部上告。王环十分恼怒,带了很多人打砸了合欢楼,还要羞辱她。我正巧换防,帝都凡这样的打砸之事,帝都府差衙、禁卫军都可管的。当时,我只是个玄甲卫的一位六品千户,觉着王家欺人太甚,带手下过去制止时,王环出身显赫,即便被擒,王环犹让手下只管打杀,扬言谁敢碰他一下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禁卫军便真的不敢用狠,一时落了下风,我情急之下,不留心踢断王环一条腿,王家人登时怕了。”
    白肇东都觉不可思议,魏晗原本有些发福,入狱后心志受到打击,人迅速消瘦,肌肤松弛,完全没有半点往昔气概。此时谈及旧事,也只是淡淡的。白肇东却知此间危险,“想像不出。”
    “是啊,我偶而想到年轻时,也奇怪当年怎么那样的满腔正气,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向。”白肇东道,“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可能还像祖先一样在玄甲卫任一位不大不小的武官,虽则家资不富,也能太太平平。”
    “你因此事受了牵累”白肇东问。
    “御史上本参劾,老国公据理力争,我只是受到训斥。”魏晗道,“但王家不肯罢休,他们一时动不得我,家族中子弟却受到我的连累,我的兄长在朱雀卫当差,被人一刀砍伤了腿,即便请遍帝都名医,最后依旧跛了,只能自禁卫中退了下来。母亲带小妹去天祈寺上香,路上惊了马车,自马车中摔出来,都没能保住性命。”
    “你后悔吗”白肇东问。
    “不知道。不是你大伯劝我,我可能已经疯了。可相对往后余生,我也只有那些年才算活过。”魏晗道,“我立誓要报仇血恨。这个时候,你母亲下帖子,引荐我结识了柳世子。”
    “柳世子知道此事后引我到老国公面前,我才有机会请老国公为魏家做主。老国公十分恼怒王家所为,请先帝约束外戚,并要刑部彻查咱家惊马之事,连带你大伯,也安排了兵械库的差使。”魏晗道,“我开始受到老国公的重用,后来,程大将军当差不谨被先帝罢免,也是老国公力荐我接掌玄甲卫大将军之位。”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精彩\小說閱讀。
    “老国公对我,恩重如山。”魏晗的声音里至今能听出感激。
    “那些年月,多好。”魏晗回味着往昔。
    “你与柳家交好,陛下为何会重用你这些年”白肇东问的直接。
    魏晗的神色仿佛被什么定住,辩不出喜怒哀乐,眼珠凝滞不动,视线无意识漂浮,良久,他方道,“因为,是我将陆伯辛引荐给老国公啊。”
    “姓陆陆家人”白肇东说。
    “当时只是无名小卒,后来大名鼎鼎,陛下至今念念不忘的朝廷忠良,武将表率,睿侯。”魏晗的讥诮道。
    白肇东有些意外魏晗这种口气,又有些恍然,“陆家人那么早就来了帝都。”
    “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魏晗讽刺着说。
    “我当时为什么要听你母亲的话,去举荐他。如果没有听妇人之言,就不会害老国公满门。”魏晗喃喃,“为什么昏头啊”
    白肇东问,“你因此记恨我母亲吗”
    “不,你母亲只是希望我帮忙,我彼时官居正三品,掌玄甲卫,有自己的判断力,是我自己判断失误。你母亲虽身在乐籍,却人品清白,一意追求舞技之颠,比起当世汲汲营营如我,高贵百倍。”魏晗轻叹,“我早已腐朽不堪。”
    “我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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