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 湘州传统的祭灶节日。

    这天的nc都相当忙碌,纷纷要在家进行各种传统项目,包括请灶神、供糖瓜、烧轿马、送灶神、祭祖等等活动。

    官衙中, 差役们本就忙得脚不沾地,又来接手通缉令上的东门亮。

    卓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趁机从后堂溜了出来,人还缠着浑身绷带, 一身的药味,就上了街。

    他茫然在街上走了许久, 被玩家发现后, 又给送到了傅寒洲这边。

    傅寒洲把卓俊按在担架上, 看了一眼他的伤。

    他的右臂是当日在黑壶坝中,被赤魔给撕了下来, 已彻底截肢了。还好人很年轻,求生欲极强, 捡回了一条命来。

    傅寒洲道“伤还没好, 你又逃出来了”

    卓俊人消瘦了很多,声音也显得消沉了,说“他们说秦姑娘不见了她能去哪儿呢”

    “十八岁的姑娘了, 自己离家出走、音讯全无,你能拿她怎么样”傅寒洲随口道, “兴许在外面花完了钱, 就自己回来了。”

    卓俊低头道“不, 不会了,我知道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子, 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有心气的。她给我留了信”

    自从确认武玄能活下来之后, 秦小小便离家出走了。

    她走之前,还给卓俊留书一封。

    其中大意说道武玄骗了她,养父母也骗了她,亲爹秦达也避而不见她,她一十八年来活在大大小小无数谎言里,已经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了。

    当时傅寒洲知道此事,也并没有在意。

    此时见卓俊还执着地跑出来找人,傅寒洲就道“她既然这么高傲,还想替左明报仇,那就由得她作死,你是拦不住的。”

    卓俊闻言,单手紧捏着衣襟,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大声反驳道“我不准你这么说她你又不是她,怎么能理解她的苦楚她不像你们这些人一样,武功天赋卓绝,各个都是天之骄子,她只是个普通人,她拼尽全力地查清真相、想给秦伯父报仇,只是到最后都力有未逮你既然不是她,又不了解她的人生,就不该这样随便地评价她的是非。”

    “或许是吧。”傅寒洲不甚在意道,“但我也没有义务去体谅她。说到底,她也没有体谅过你你年纪轻轻,便失去一臂,现在还到处找人,可有为自己考虑过”

    卓俊面色惨白如纸,说“是啊,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是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剑客,我已经根本没资格去找她了”

    卓俊眼中神采渐渐消失。

    傅寒洲本来已经准备出门了,但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李星殊身为堂堂剑神,现在也是不能再握剑了,你敢说他是个废人吗他昔年是大周的藩王,又是中原第一剑客,门客三千,号称剑履山河,是何其风光。跟他比起来,你这也算是落魄”

    卓俊一愕,说不出话来。

    傅寒洲冷漠道“起来。”

    卓俊愣了一下,面对傅寒洲咄咄逼人的眼神,最后还是勉强站起,失魂落魄地跟他出了门。

    傅寒洲出门就问了个护院,找到了正在后院小湖旁钓鱼的李星殊。

    李星殊最近挺常来这边的,多数是和应龙城品茶论道。

    他看起来就是个晒太阳的寻常老人,穿着质朴的棉衣,脚上一双布鞋,搬着个小板凳坐在湖边。

    见到傅寒洲,他笑着打招呼道“小友,又来找庄主么”

    “咳”傅寒洲道,“不是,这儿有个小朋友,想跟前辈学武。”

    李星殊闻言,回头看了卓俊一眼,了然道“哦,是这位小朋友。”

    他拉过卓俊,不由分说先捏了捏他的琵琶骨,活像在看三四岁的小孩。

    卓俊既惊且窘,连连道“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别,前辈,别摸了,哈哈”

    “小伙子,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材料。”李星殊点头道,“你是想练左手剑啊,还是想锤炼腿脚功夫”

    他手捏在卓俊仅剩的左臂上。

    只见李星殊右手形状怪异,手掌聚拢成鸡爪形,好似捏着个鸡蛋,始终不能放松。

    江湖传言,他人到中年时历经一场巨变,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伤痕,且自废右手,从此不再用剑中原第一剑客之名,也就不再副实了。

    卓俊眼见到李星殊的右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星殊面容沧桑,从眼角到嘴边有一道陈年旧疤,破坏了原本容貌。

    但他的眼神是温暖且温柔的,像一个年迈的长辈,笑容中带着了然和豁达,说“这年头的小年轻啊,一个个都为情所困,真是羡煞了我这把老骨头。哈哈哈哈,又一个寻死觅活的是吧走吧,你先去后院砍柴。”

    “啊砍柴”卓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题的切换。

    李星殊将他放开,又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笑呵呵道“这位傅小友的规矩,你没听说过先去后院打杂,劈柴、打水、打扫院子,攒点那什么贡献度。然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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