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是绝对不可能, 就现在这情况，斯然保证，他要是敢说出口, 下一秒就是血溅仙昀宗节奏。
“啊，其实吧我这是敬佩，对, 敬佩”斯然把这辈子演技都给用上了，双目诚恳, 眼神真挚，语气宛如在念诗。
事实上他还真现场作了一首，强忍着羞耻，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斯行风念头道“五百年，啊，这是多么漫长一段岁月，这是多么艰难一段旅程，这是身与心双重考验, 这是灵与肉共同挣扎”
说到后边, 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因为斯行风看他眼神有点想杀人。
斯然摸了摸鼻子, 心想看上去想杀就杀吧，总比真动手要好，希望这段兴起而作小诗能够顺利将这段蒙混过关。
他轻咳了两声，心里头却因为之前小诗真生出了几分疑惑来。
斯行风也是有魄力啊，能为了个血祁咒准备五百年, 他就不怕准备好了之后找不到仙梯碎片, 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人家就算找到了, 也还是一场空了, 宝书骄傲求夸奖，多亏了我怎么样
斯然心里笑了一下，顺口就把心里疑问问出了口“你就不怕找不到仙梯碎片吗你看，你找到我时候，我已经六岁了吧凡人孩童夭折率本来就高，万一我中途死翘翘了，那你岂不是白准备了”
这个“白准备”三个字，似乎刺痛了斯行风某根神经，他眼神一下子阴厉了起来，一字一顿道“白准备什么白准备你给我记住，我成功了我完成了很快我就能融合仙梯碎片我就要成仙了你懂吗”
斯然忙不迭点头“懂懂懂非常懂你下一秒就能升天”
妈耶这人执念都成魔了吧，怕了怕了，还是等云漠破了阵法他再说吧，不然话感觉他会当场发疯。
斯行风阴郁地盯了斯然好久，斯然一脸平静且安详任他打量。
过了好一会儿，斯行风才总算从那种诡异状态中恢复过来，警告道“你要知道一点，我找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仙梯碎片仙梯碎片本就存于世间，我自有我寻找方法。我也说了，人与人之间命运是不同你看，我不是就找到了吗”
斯然点点头，表示万分赞同“没错。”
比方说你，太可怜了，马上就要经历人生最大打击了。
斯行风对他这一番话似乎还挺满意，表情总算不那么杀气腾腾了。
斯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余光瞅了眼云漠，发觉他还在寻找时机，又换了个方向，看向鬼哭狼嚎立柱区，眯着眼睛找了一圈。
没有看到顾凌。
斯然不信邪，又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顾凌身影，他不禁回忆起之前长老们切掉那一堆傀儡，有些惊恐地想，该不会顾凌在那一堆傀儡里面吧
斯然这会脸色是真真切切地变了，斯行风觉得他这个时候表情倒是真实许多，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斯然在心里连忙否认了自己可怕猜测，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点“你抓来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顾凌就是以前在仙昀宗里，经常和我”
斯行风面带微笑“我知道。”
斯然一顿“什么”
“我说，我知道顾凌，”斯行风此时表情竟有一丝愉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和剑宗一同营救云信之呢还是因为顾凌那条求救讯息呢”
斯行风怎么会知道顾凌发了求救讯息
他是故意，故意用顾凌引他过来那这是不是意味着顾凌其实暂时没事
斯然停了一下，实话实说“都有，这两件事情，都是我过来理由。”
斯行风对这个答案看上去还算满意，他轻轻拍了拍手，大殿尽头那扇暗门又一次打开了，这暗门顺滑度显然没有大门那么好，打开时候，发出了粗糙隆隆声。
这声音在殿内回荡着，斯行风慢条斯理道“这么说来，我特意制作了他放到你身边，除了辅助完成这血祁咒外，倒也不算是毫无用处。”
什么
斯然一愣，短时间内竟对斯行风所说话产生了一丝迷茫，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句话其中暗含意思，瞳孔猛烈收缩。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无数思绪搅和在了一起，像是一团找不到头毛线团，眼睫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最后只说出来“顾凌”
伴随着他这一声轻微低语声，暗门中缓缓走过来一个人，一头中规中矩束起黑发，身着剑宗弟子服饰，腰间是熟悉长剑，双眼无神，动作有几分呆滞。
是顾凌。
斯然看着顾凌宛如蒙上一层纱眼神，突然有一种穿越了十多年时光，看到了当年初见时顾凌时那副呆板而愣愣模样。
斯行风走到了顾凌身旁，苍白手指抚上了顾凌下颌，微微点了下头，那目光分明是在看一件满意作品。
片刻后，他顺着下颌一点点移到了顾凌耳后位置，手指用力地按在了某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伴随着几乎不可闻轻微咔哒声，顾凌右侧头颅侧边位置裂开了一个四方裂隙，一个如同抽屉一般空间从其中伸了出来。
斯行风用两根手指从里面夹出来一块四方红色石头，目光陶醉。
“真是漂亮颜色，”他看着掌心内血石，眼神痴迷，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抚摸着血石光滑表面，“真漂亮”
在斯行风又一次陷入自我幻想与沉醉中这段时间，斯然目光一直落在顾凌身上。
在短暂震惊之后，他思绪飞速理清并运转起来，从红尘玉显示当年那些细想便有些不同寻常画面，到如今斯行风从顾凌体内取出血石场景，以及顾凌现在看上去明显是失去了自我意识表现，种种线索在这一刻穿插了起来。
良久后，斯然移开了目光，闷声道“所以顾凌是你派到十二峰来”
斯行风从对血石欣赏中抽离出来，笑了笑“派算是吧，不过我更喜欢称作放，是我制造出来他，并将他放到你身边，你看，你们相处不是挺不错这血石需要一直停留在你身上血祁咒一公里范围内，看来顾凌很好完成了我要求。”
斯然道“那你干脆把我关起来，旁边放上血石不就行了，还更加方便快捷没烦恼，更不用你费劲请剑宗来保护我，万一我死掉了岂不是功亏”
想到斯行风病态偏执，那功亏一篑四个字还是被斯然咽了下去。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血祁咒，不过，这也正常，”将血石拿在手中斯行风心情明显极好，“血祁咒可是一个鲜活存在，无论是咒术花纹，还是这血石，都需要干净不受控制躯体，以及对其毫不知情灵魂，血祁咒本就是暗含规则存在，若不是这些限制存在，你之前提议，我早就这么做了。”
斯然“”
你们修真界是不是哪里不太对怎么还有这种玄乎玩意儿
不过斯行风有句话说对了，斯然对血祁咒确实不算了解，最多只能说是对于如何解咒了解比较深。
当初宝书给知识也就寥寥几条，再多就得攒灵力换，他解了咒后，就懒得再继续了解这个玩意了。
“你说毫不知情”斯然突然问道，“那顾凌也是不知情吗这不是你给他要求吗不对，你说顾凌是你制作他是傀儡傀儡能有灵魂吗”
斯行风轻轻合拢手掌，似乎有一点厌烦了“安静，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了。”
斯然平静地闭了嘴，他感知了一内灵力，经过刚才给云漠分享视野操作，基本上已经见底了，再少就得关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轻轻握住了云漠手，目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在给云漠打眼色。
充电
嗷嗷嗷充电
宝书被斯然挤眉弄眼表情弄得十分无语就你这种打眼色方法，云漠要是能看出你意思我跟你姓
这行字刚显示出来，表情上看不出来丝毫改变云漠就反握住了斯然右手腕，瞬间便有一股精纯灵力注入到了斯然体内。
宝书不吭声了，平静地做好一个用电器自我修养，开始拦截灵力。
“乖啊，以后就喊你斯书了啊，”斯然在意识里面轻拍宝书封面，“别抽太多，一成就行了，就这一成你看看能换到多少和顾凌不对，和斯行风制造出顾凌这类傀儡相关事情。”
宝书哎，算你友情价吧，顾凌这种其实也是一种活人傀儡，但和之前仙昀宗那一堆丧尸不同，他躯体都是后天材料打造出来，而灵魂是用特殊方法从活人体内抽出，置于一个魂笼之中，再将魂笼放于打造好躯体内，变成了这种特殊傀儡。
宝书叹了口气这种傀儡与常人并无区别，也有自我意识，可以成长，甚至还可以生出各种感情，但他灵魂毕竟是存于魂笼之内，魂笼是一种专门限制傀儡意识东西，制作者可以在魂笼中下达指令，这个指令会如同深刻入脑海中常识一般，深深地扎根于傀儡内心当中。
斯然心里一紧“斯行风给顾凌下了什么指令”
宝书一个是常规用来限制傀儡不许违抗他命令，另一个则是和血石相关，在血石形成之时，不要离开你身边，在血石形成之后，每半年近距离接触你一次。
斯然一顿“也就是说”
他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想法，宝书很贴心地帮他给补了上去。
没错，也就是说，除去这两条外，顾凌一切举动，都是出于他内心真实想法，他选择和你成为朋友，也是真心。
斯然抬起了眼，看着顾凌呆滞双眼，问道“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宝书显示出了一长串省略号
“怎么了”斯然被宝书这串省略号弄得有点心生不妙，“难道顾凌现在”
宝书诚恳道不好意思，没电了。
斯然“”
宝书哎呀你别这样嘛，都说了我这已经是友情价了友情价，你看看我跟你说这些，哪个不是高阶知识，耗电量快又不是我错。
斯然平静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出去，决心还是去薅斯行风羊毛“顾凌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段时间安静之后，斯行风耐心似乎又回来了几分，他一只手搭在顾凌肩膀上“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制作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过你可考虑好了，我只会再回答你一个问题，你若是问了这个，可永远都无法知道顾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呢。”
斯然“”
你他妈才是个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嗯，我就问这个，能说了吗”
斯行风眯了眯眼，没从斯然脸上看到挣扎表情，他有些失望。
“顾凌啊，他现在这样，很简单，我暂时压制了他意识而已，”斯行风有些兴致缺缺，“第一个成功傀儡，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敢背叛我，没法办，我在考虑要不要抹消掉他意识算了。”
斯然一愣“什么”
“我把他放在你身边，本来也是想着等之后血祁咒完成了，顺便让他把你带过来，”斯行风对斯然此时表情有些满意，便宛如施舍般地多说了几句，“说起来，有些事情时间真不凑巧，血祁咒本在你十八岁那年已经完成，结果我这身体，又有点撑不住，只好费了点时间闭关调理一下”
“可惜我这段时间在仙昀宗没培养几个心腹，只能让剑宗去保着你，免得你死了当然，我知道你会带着顾凌一起去。”
他瞥了一眼顾凌，摇了摇头“我出关后，好几次让顾凌引你出剑宗，他倒是奇怪，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还好我当时在他身上下了一个传送阵法，临时把他给送了过来你说，这种不听话傀儡，是不是回炉重造一下比较好”
斯行风带着笑容，仿佛真在询问斯然意见。
斯然被斯行风这一番话搅和得头脑又乱了一瞬，顾凌顾凌是因为拒绝了斯行风要求，才被斯行风压制了意识，甚至可能会将其意识抹消吗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凌，顾凌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规规矩矩地贴在身体两侧，像是一个假人一样，始终都纹丝不动，一双眼眸都不曾眨过
不，顾凌躯体确实不是真实人类，但他拥有一个不受控制、自由灵魂。
斯然问宝书“有办法让顾凌恢复正常吗”
宝书没有电搜索引擎是工作不了
斯然微微一顿，就看到宝书又显示了一行字但是没有电宝书可以保证，什么事情都是有办法解决
斯然放下了心，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就在这时，斯行风语气突然一变，像是压制了许久激动有点忍耐不住了一样，低声道道“时间终于到了”
此时，正是太阳沉没于地平线下，最后一抹日光消逝之时，血祁咒乃至邪至阴之物，其顺利发动，必须是在夜晚。
斯行风脸上笑容越拉越大，他整个人都因为狂喜和激动而颤抖了起来，灵力宛如股市k线图一样上下起伏，大量灵力不要钱地往血石中涌去，好大一部分都四散在了空中，看得斯然这个灵力干涸户一阵心疼。
血石顿时散发出了刺眼红光，它飞入了半空之中，一根根虚影般锁链出现在血石背后，隐隐可见其中捆绑着庞然巨物，那东西像是来自于无尽深渊，被一根根闪着寒光锁链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眼前这一幕逐渐和之前梦境重合了。
斯然捏了下手指，禁灵阵破阵点位置十分尴尬，正好在顾凌头顶上，斯行风又站在顾凌旁边。
这人毕竟是分神期修为，距离进阶也只有一步之遥，哪怕云漠再怎么天才，这几个大境界差距之下，他很难在斯行风眼皮子底下破开阵法。
“书书书书书”斯然内心狂喊，“这时候我应该有点什么反应”
宝书诚恳地跟斯行风说你这血祁咒是不是过期了
“”斯然顿时无语，“我这是嫌命太长吗给点实际建议”
宝书有了，血石激活后，被血祁咒控制人会逐渐呆滞，失去自我意识，一步步地走到血石下方，同时背后花纹会散发出红光嗯，你
“啊，其实吧我这是敬佩，对, 敬佩”斯然把这辈子演技都给用上了，双目诚恳, 眼神真挚，语气宛如在念诗。
事实上他还真现场作了一首，强忍着羞耻，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斯行风念头道“五百年，啊，这是多么漫长一段岁月，这是多么艰难一段旅程，这是身与心双重考验, 这是灵与肉共同挣扎”
说到后边, 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因为斯行风看他眼神有点想杀人。
斯然摸了摸鼻子, 心想看上去想杀就杀吧，总比真动手要好，希望这段兴起而作小诗能够顺利将这段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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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行风也是有魄力啊，能为了个血祁咒准备五百年, 他就不怕准备好了之后找不到仙梯碎片, 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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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然忙不迭点头“懂懂懂非常懂你下一秒就能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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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斯行风才总算从那种诡异状态中恢复过来，警告道“你要知道一点，我找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仙梯碎片仙梯碎片本就存于世间，我自有我寻找方法。我也说了，人与人之间命运是不同你看，我不是就找到了吗”
斯然点点头，表示万分赞同“没错。”
比方说你，太可怜了，马上就要经历人生最大打击了。
斯行风对他这一番话似乎还挺满意，表情总算不那么杀气腾腾了。
斯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余光瞅了眼云漠，发觉他还在寻找时机，又换了个方向，看向鬼哭狼嚎立柱区，眯着眼睛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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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然不信邪，又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顾凌身影，他不禁回忆起之前长老们切掉那一堆傀儡，有些惊恐地想，该不会顾凌在那一堆傀儡里面吧
斯然这会脸色是真真切切地变了，斯行风觉得他这个时候表情倒是真实许多，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斯然在心里连忙否认了自己可怕猜测，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点“你抓来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顾凌就是以前在仙昀宗里，经常和我”
斯行风面带微笑“我知道。”
斯然一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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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行风怎么会知道顾凌发了求救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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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然停了一下，实话实说“都有，这两件事情，都是我过来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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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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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书诚恳地跟斯行风说你这血祁咒是不是过期了
“”斯然顿时无语，“我这是嫌命太长吗给点实际建议”
宝书有了，血石激活后，被血祁咒控制人会逐渐呆滞，失去自我意识，一步步地走到血石下方，同时背后花纹会散发出红光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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