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的事儿有了军方的赞同进行的很快。

    道德坊里弄了一块地皮,军方亲自盯着,那建造速度叫做一个快。

    眼看着都差不多了,不用贾平安去招募工人,朝中给了数十壮汉。

    这些壮汉看着眼神呆滞,带他们来的官员叫做杨焕东,见面就笑吟吟的道“此后这里就是某来管事,多谢贾参军了。”

    咦

    这不对啊

    这酒坊当初贾平安和军方说好了,贾家出酒精,军方要货时给低价,酒坊属于贾家的产业。

    可杨焕东的意思却不对。

    “这些都是官给的奴隶,只管使唤,死了报个名就是了。”

    贾平安皱眉,“如此就动手吧。”

    他不准备和杨焕东争执,回头去寻李勣和老梁,还有程知节问问就知道了。

    这些奴隶看着孔武有力,贾平安知道并非都是大罪,许多人都是上代奴隶的后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这话在大唐就是至理。

    “啪”

    “嗯”

    杨焕东就像是驱赶畜生般的抽打着这些奴婢,骂道“都去搬运粮食。”

    酒坊的原料就是粮食,但大宗粮食最好是朝中供给,价钱便宜不说,质量也有保障。

    那杨焕东带着几个胥吏一路抽打着这些奴隶,贾平安的额头青筋蹦跳着。

    杜贺跟在身边,低声道“郎君,大唐律,奴隶等同畜产,这些还算是轻的,有的”

    他原先是官员,后来犯事一家沦为奴隶,见过不少惨事。

    “汉儿不该为奴”贾平安深吸一口气。

    杜贺想到贾平安对家中奴仆的态度,不禁摸摸眼角,感慨的道“如郎君这等慈善的何其少。不是那些人不慈善,他们都认为奴隶就是畜生。”

    “可汉儿不该为奴”贾平安见那边一个奴隶被打的惨叫,突然觉得这个盛世有些好笑。

    “郎君”杜贺见他大步过去,担心他说出什么逆天的话来,比如说什么不该有奴隶。那些蓄养奴隶的权贵会把他视为另类。

    杨焕东正在抽打奴隶,这是他的经验,第一天使唤奴隶,你一定要打的他们丧胆,以后自然听话。

    若是可以,打死一个奴隶效果更好。

    他正在奋力抽打着一个奴隶,只觉得浑身颤栗,那种兴奋让他觉得虐打奴隶的快乐不比敦伦差。

    身后有人惊呼,“郎君”

    接着杨焕东就被一脚踹倒在地上,再抬头时,贾平安捡起皮鞭,没头没脑的抽打着,“这是耶耶的奴仆,要打也是耶耶打,甘妮娘”

    杨焕东在地上翻滚惨叫着,那些奴隶惊呆了,聚作一团在瑟瑟发抖。

    只有杜贺,他站在不远处含泪看着这一幕。

    这位郎君他真的看不懂,他仁慈,对家中的奴仆和对家人差不多,但你若是以为他心善,那些对手的血泪会告诉你,他心狠起来连那些厉鬼都怕。

    贾平安打累了,把皮鞭一扔,说道“把咱们家的人撤回来,这个酒坊,贾家不要了,给你们。”

    杨焕东被扶起来,看着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他喊道“回去咱们回去”

    他的眼中全是狠毒,骂道“不死何为不死何为”

    这话他没说名字,但谁都知道说的是贾平安。

    贾平安猛地回身,杨焕东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贾平安回到家中,看着心情颇好。

    杜贺犹豫了一下,觉得作为管事,该劝的还得劝,“郎君,此事就怕惹怒了军中的老帅们再有,郎君刚声名鹊起就责打官员,这跋扈的名声不好听呐陛下那边大概不会责罚,可令人呵斥却少不了。”

    “军方若是定了人选,会和某提前打招呼,此人可见是对头派来的,一来就挤兑某。某此刻鞭打了他,这一路会被控诉到陛下那里去,这样最好。”贾平安笑的很是惬意轻松,

    他看了担忧的杜贺一眼,“你去外面散播些话,就说贾家的酒坊来个官员,一路鞭打仆役,贾平安话都不敢说。最后只能弃了酒坊。”

    这是要坑人啊

    杜贺回想起贾平安先前的言行,这都是把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位置上,可却是行强者之事。

    这叫做什么

    坑人不赔命

    他在准备礼物。

    阿姐要进宫了吧,在李治的孝期结束之后,她就悄然从感业寺进了宫中。

    送什么好

    贾平安想了许久,却不得要领。

    送值钱的,得了吧,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阿姐不缺钱,在感业寺没地方花钱可进宫后应当要花钱吧。

    比如说用钱收买打赏几个宫人什么的。

    贾平安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了后世宫斗剧里的情节。

    杨焕东一路狂奔冲进了皇城,守门的军士一脸懵逼。

    他寻到了兵部,一番哭诉,兵部大怒,径直请见皇帝。

    “陛下”

    李治听了一番贾平安狂暴粗鲁,跋扈不要脸的控诉后,就把事情丢给了程知节。

    这是为何

    老程不是不管事吗

    兵部尚书有些懵,但想到老程此人不得罪人的性子,就喜滋滋的去寻他。

    “去问问。”程知节目前是左屯卫大将军,但他资历深,功劳高,真要较劲的话,老梁都得低头。

    他看着文书,神色平静。

    “大将军,那贾平安跋扈非常,一见面就抽打了兵部的官员,杨焕东过来。”

    杨焕东的衣裳依旧是那个模样,就和乞丐似的,身上的鞭痕也没处理,倍感凄惨。

    程知节看了一眼,兵部尚书满怀期待的道“这等人难道不处置大将军,若是如此,以后兵部的人下去谁还会尊重”

    所谓军律无情,在许多时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兵部下去监察酒坊竟然被打,还有没有天理了

    程知节皱眉,“他为何打你莫不是疯了”

    兵部尚书心中一喜,却不知晓老程的手段。

    贾平安不疯,为何打你

    一句话就把此事从欺凌变成了争执,老程的水平确实是能甩梁建方几条街。

    “下官只是呵斥告诫那些奴隶,贾平安就冲了过来鞭打下官”

    杨焕东眼眶都红了,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程知节淡淡的道“老夫知晓了。”

    晚些派去的人回来了,禀告道“大将军,贾家如今都撤出了酒坊,说是兵部派去的人太霸道,贾家担心惹祸上身,愿意把酒坊双手奉上。”

    程知节看了杨焕东一眼,眼神依旧平静。

    老程还是那个老程啊兵部尚书心中欢喜,问道“那他为何打人”

    来人面色古怪的道“说是那些奴隶既然送到了酒坊,自然就是贾家的人,该如何处置是贾家之事,杨焕东带着人狠命抽打,这是在抽打贾家的财产,是可忍孰不可忍。”

    兵部尚书一拍案几,然后发现有些过了,急忙看了程知节一眼。

    老程涛声依旧。

    “大将军,奴婢不过是畜生罢了,那贾平安竟然为了一些畜生动手鞭责我兵部官员,当严惩”

    程知节一脸沉思的模样,杨焕东马上就跪下道“那贾平安抽打时还说什么兵部算个屁,大将军”

    他呜咽了起来,程知节叹息一声,“小贾那人老夫知道”

    这个开场白不大对啊

    杨焕东停止了哽咽,兵部尚书懵逼。

    “你说他抽打你,贾平安如何说的”他问了去问话的官员。

    官员说道“有些难听。”

    程知节神色平静,还带着微笑,突然喝道“甘妮娘老夫问了什么”

    官员浑身一颤,说道“贾平安一边责打一边骂,这是耶耶的奴仆,要打也是耶耶打,干甘妮娘”

    门外有人噗嗤笑了起来。

    程知节深吸一口气,觉得骂粗口当真是惬意之极,“仆役给谁”

    他盯住了杨焕东。

    “给给贾平安。”杨焕东觉得不大妙。

    “要责打也是贾平安责打,你多管闲事”程知节阴测测的道“若是老夫的奴仆被人当面责打,不把此人打个半死,老夫就跟他姓。另外,你去时和小贾说了什么”

    杨焕东才发现程知节一直在称呼贾平安为小贾,肠子都悔青了。

    “说下官说”杨焕东有些结巴。

    “说还是不说”程知节觉得手痒了,想当年老夫打人是何等的酣畅淋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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