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尉迟璟轻颔首,风眸中,神色不明。

    落下最后一步棋后,皇帝也没再留尉迟璟,而是让尉迟璟退下,准备今天的早朝。

    尉迟璟退下后,皇帝垂眸,俯视落满黑白棋子的棋盘,看得有些出神。

    皇帝的贴身内侍走过来,看到堪称完美的一局棋,颇为感慨“如今的太子殿下,在各方面都当真是睥睨所有人。”

    皇帝干裂的嘴唇翕动,语声里略是含了些怅惘,“是啊,较之当年的允儿,璟儿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内侍听到二皇子的名字,心头一凛,倒抽了几口凉气。

    当年的二皇子尉迟允,可谓是惊才绝艳,凡事面面俱到,优秀到连帝王都要心生忌惮。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又想起二殿下来”

    自打二皇子死后,皇帝有一段时间,夜夜做噩梦,见到太子殿下时,也很是心虚。从此,皇帝再也不愿提起二皇子。

    “朕年纪大了,总是容易惦念起从前犯的小错。”皇帝的眼里,多了些无奈和愁色,“处置琏儿时,朕有想过,那些事或许真是他做的,想过赐死他,可朕后来又觉得,还是要相信琏儿是无辜的。朕不想再添罪孽。”

    “陛下不必太自责,人总有无奈的时候。”内侍悉心地劝,其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皇帝的心情变幻莫测,谁知道,皇帝将来会不会嫌他多嘴,将他也给处决了。

    皇帝一个人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哀叹许久,待清醒过来时,他又问道“朕让人给太子妃送的花,都送给过去了吗”

    内侍回道“都按陛下的意思,以太子殿下的名义,给太子妃送了花。”

    皇帝轻点下颌,眉宇间浮现出些许狠厉之色。

    铸下错误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当懊悔之时,的确是需要用更多的错误去掩盖。

    他斩钉截铁道“在璟儿心里,当年,是因为东晋背信弃义,允儿和数万将士才会惨失性命。范氏与他,永远都不能同心。”

    皇帝交代的政务繁多,尉迟璟处理完毕后,还要准备监军事宜。

    一番折腾下来,他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晚。

    一回到东宫,就有侍卫跑上前,向他禀道“太子殿下,章娘娘已经被处置好了,尸首丢去了乱葬岗。但是,小皇孙还没被我们处理。太子妃今天说,她喜欢小皇孙,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为难他,殿下你看,那个孩子该如何处置”

    若是侍卫提起,尉迟璟都差点忘了章昭训和少康。

    自打大皇子被发配风阳关后,这个女人也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下令,让手下的人去处死她后,就不再理会她了。

    至于少康,他也没去管。

    尉迟璟皱了下眉头,询问道“太子妃有说为何要留下小皇孙吗”

    “属下也不清楚,太子妃早上去散步,回来时,就是这么交代属下的。”

    想起先前那些没有根据的流言,尉迟璟料想,容茶可能还是将章昭训当成他的最爱,以为少康是他亲生儿子,才想要留下少康。

    他得同她说清楚,那不是他的孩子。

    尉迟璟心里焦虑,越过侍卫,急促地来到容茶的寝殿,推门而入。

    当见到容茶的身影时,却见女子正赤着脚,站在一方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满头青丝由丝缎简单地绑起来,。

    她背对着他而站,对着一面约莫一人高的铜镜,在做一些他看不懂的动作,时而下腰,挺直两只手,让手心够到地面,时而双手合十,举至头顶,再抬一条腿,让脚掌踩在一侧的大腿上,只由一只腿支撑身体。

    在短短几息内,保持相同的动作,呈丹凤状,看起来很是轻松愉悦。

    而她着了身轻薄宽松的裙衫。尉迟璟远远地望去,便能透过朦胧的烛光,见那纤细婀娜的身段在裙衫内若隐若现,甚是惑人。

    尤其是那比杨柳还要纤细的腰。

    尉迟璟想起那晚,自己是如何控着那道纤腰,让它为自己而发抖时,又是热血澎湃。

    他挥退殿内的宫人,悄无声息地朝容茶走近,趁她不备时,迅速地用大掌捞了那纤腰。

    容茶的身子一倾斜,毫无预兆地倒在他的臂弯里,一双妙目里,当即浮现几抹嗔恼。

    尉迟璟却流露出很无辜的眼神,表示“你刚才在练什么武功吗孤只是好奇,不是有意打扰你练功的。”

    容茶暗想,我就信了你的邪。

    “瑜伽。”她眨了眨波光盈盈的杏眸,软软道“不是武功,就是一种有利身心的运动。”

    有利身心的运动尉迟璟登时想歪了。

    初尝女人滋味的男人,经不得任何挑动。

    黝黑的眸里闪过别有深意的暗芒,他咬着她的耳尖,轻道“小狐狸精。”

    “我才不是狐狸精。”容茶瞪他,小脸蒙上一层恼意。

    她将人推开,坐到桌边的凳上,嗔了一声“殿下再这么说我,我就要生气了。”

    “是么如果不是狐狸精,那你在那天晚上使出的一招锦鲤吸水,怎么就勾得孤欲罢不能了”尉迟璟拉长了尾音,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火焰。

    这个女人的身体很是柔软,内秀非常。只消他稍微指点,她实践一番后,即是融会贯通,仿佛跟天生的狐狸精一样。

    容茶瞠目结舌。

    明明是他手把手教会她各种,怎么反过头来,倒像是她在勾引他

    她顿时被这个男人的不要脸程度惊到,别过头去,甩了发尾,不跟他说话。

    尉迟璟见她好像真的生气,生怕这小祖宗飞了,也就不再调侃她,而是转了话题,“孤问你,今日,你是否交代过其他人,说要保住少康”

    “是啊,我想留下这个孩子,留下殿下的血脉,殿下不同意吗”容茶嘟囔一句后,盯着脚尖,脚趾在地面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尉迟璟的神色凝重几分,郑重道“少康并不是孤的孩子。孤不是跟你说过,孤从没碰过章昭训么”

    容茶抬起头,眄笑道“是哦,殿下同我强调过,你没有宠幸过章昭训。但是,我觉得东宫多个孩子也多一些生气,殿下能留下他吗”

    尉迟璟见她的神情无恙,心弦暂松,微是颔首。

    一个孩子而已,她要留就留着。他也无所谓。

    尉迟璟负着手,想起今日之事,交代了她两句“孤过些日子就要去合城了,可能在那里待上数月,你自己在宫里当心些。”

    合城容茶在当今的诸国地图看到过这个地名,位处西晋和东晋的交界处。从合城往东而去,越过东晋的几座城池,便是西宁国境。

    太子如今要去合城,难道是要率军打扫荡西宁

    容茶的心情忐忑,笑容有点僵硬。

    “殿下为何要去合城”

    “西晋大军要向西宁宣战,孤要去监军。”尉迟璟也没瞒她,淡淡落声,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小事。

    果然如此。容茶的心头一凉,心想,继西宁之后,东晋就会成为被尉迟璟盯上的肥肉。

    与此同时,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滋生。

    这些日子以来,她研究过新地图,觉得若是从西晋帝京直接逃离,还要越过数十座城池,才能抵挡西晋边境。东宫的人若是发现她不见了,必定会禀告皇帝,皇帝会遣人去抓拿她。她很可能还没跑到边境,就被人发现,给逮回来。

    而合城挨近东晋,她若是跟太子前往合城,趁机逃离,进入东晋境内,则会容易很多。何况,西晋与西宁交战时,需要借道东晋,太子就算知道她不见了,也不会与东晋交恶。等西宁被攻下后,西晋和东晋撕破脸皮,她这个太子妃的存在更没有意义了。

    容茶寻思着,用饱含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殿下,我嫁给你两年,都没机会去帝京以外的地方游山玩水,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合城吗”

    “孤是去监军,不是去玩的。”尉迟璟严肃地回绝她,“你若是想游山玩水,等孤将来有时间了,再带你去。”

    “可是,殿下前去合城,需要数个月的时间。数个月见不到殿下,我肯定会对殿下思念如狂。”容茶站起来,来到他的面前,眼里波光荡漾,似嗔似怨。

    “殿下,难道就不会想我吗”她踮起足尖,在尉迟璟的耳边呢喃一声后,动手去解尉迟璟的衣扣。

    尉迟璟双手负在身后,眼梢蕴了清浅的笑,尽管指骨发紧,眼中暗芒灼然,他却始终岿然不动。

    轻薄裙衫和洁白的衣袍一同飘落,覆盖住她的一双雪足。

    容茶抬起纤纤细指,去描绘他一双剑眉的轮廓。

    她靠在他的耳畔,声音很低,添了些娇媚,“殿下说的锦鲤吸水,妾身也很喜欢,不知今日,有没有长进。”

    须臾,如她所言,如同鱼儿张开了嘴,汲取池中的清泉水,又吐出泡泡。清泉水淌入,复又淌出,反反复复

    尉迟璟的俊容上覆了些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滚滚而动,滴滴答答地落下,落于她的雪白的脚背上,烫得惊心。

    在容茶累到不行时,尉迟璟猛然将她推到身后的那方铜镜上,力道大得惊人。

    他解下她发上的缎带,让乌黑的发,映着她白皙的脸和一点娇艳红唇,迷乱了他的心神。

    冰凉的铜镜,没过多久,即是变得滚烫,映出两人的身影。

    容茶的面颊上蒙了层淡淡的粉晕,杏眸迷蒙,似是含情。

    她轻柔道“殿下,你说,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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