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怪她警惕。苏起对她有安过好心早起时又闹了那么一出,宝缨这下子就有点别扭了,硬生生蹦出一字一句的好话来,看着很感激涕零的道“侯爷真会体恤人。”
“爷还以为你会即兴赋诗一首。”苏起道。
宝缨“”
如此过了五六日,宝缨在蕖园的方寸之间待的都能发芽生根了。苏起这人一到夜里就照例来,有一回宝缨起夜时见枕边无人,当他不来了,次日又见着他,一张榻被他占去大半,她被他挤在榻里的缝隙间,倒也罢了,论起来是她鸠占鹊巢,可她不想占的。
天越发暖和了。
蓝衣这日傍晚时领宝缨去了一座汤池,从她的寝屋后推开一扇小门出去,有一面景墙,穿过景墙,就到了挂着“花池里”提字的庭阙。
侯府这座园子建的堪称鬼斧神工。
按理说侯府大动干戈的建园子,不往远说,京中该早有耳闻,宝缨却没听人提及过。而且这园子看着不像上了年头的,就拿她亲爹祈岩未被抄家前的宅子来说,祖上传的老宅用的都是老杨木。
宝缨就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了。
蓝衣知道宝缨不爱让人伺候的规矩,将岸上的衣衫铺好便出去了。
假山葱茏,潺潺水声。
宝缨闭目养神。知道的当她是养在淮上侯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了什么神仙洞府逍遥度日。宝缨想起苏起问过自己的子嗣一说,在这上头他和她半斤八两,反正苏起那里她管不着。孟贵妃也和她说过,子女和丈夫总归是不一样的。
丈夫么宝缨不敢奢望了。自己是做女儿的,一路走过来,深知女人在这世道上的生存不易,不说父母不睦,就连府上的家君宠妾灭妻,做子女的在外腰杆都挺不直。宝缨上回动了生子嗣的念头,还是在嫁静王前夕,至少能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生下来就是皇孙,前半生都无忧。政事她懂的不多,谁能想到静王会这样不争气。
门吱呀一声被小声推开。
宝缨循声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