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之色,“他也配”

    惠妃慎重其事,“还是不容小觑的。荣宪和三阿哥这对姐弟感情好,荣宪远嫁蒙古,就相当于三阿哥有蒙古的助力,这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今日荣妃和额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谈了谈要换一批给皇上侍疾的妃嫔。”

    惠妃拿出一本册子,“本宫看了一下,这些妃嫔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她翻开册子,找到一个人的名字,食指点了点,说道“这个王贵人,德妃也举荐过。”

    “让她去,正好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大阿哥忽然想起一件事,“额娘,德妃那边,是不是有些反常”

    “怎么”

    “老十四只是风寒,她需要天天陪着老十四吗就连吃住都在阿哥所。我派人去查过,老十四那院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大阿哥摇摇头,下了定论,“儿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惠妃却觉得他想多了。

    “先前六阿哥走的时候,不也说是风寒吗一场风寒,夺了她一个儿子,她德妃只剩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她能不看紧些”惠妃面带嘲讽,“生了三个儿子又怎么样,最受宠的那个死了,眼下这个要是再没了,德妃可就真的没指望了,难不成四阿哥还会替她养老不成,她也不想想自个儿做了多少恶心事儿。”

    借着四阿哥才往上爬的,到头来竟把这个儿子给放弃了。

    有时惠妃是真的想不通德妃在想什么。

    四阿哥受过先皇后的抚养,身份上,比之其他皇子也不差什么了,又有先皇后的赐婚遗旨,选的还是一品大臣费扬古家的格格,这门婚事惠妃看了也眼红,德妃却一直对四阿哥不理不睬,连婚期也不去确认,真是没见过这样狠心的额娘。

    大阿哥狠狠灌了口茶,将茶盏重重放下,那声音吓了惠妃一跳。

    大阿哥说道“额娘,万事俱备。只要皇阿玛”

    “我和太子都在等,我在等他下手,他在等我动手。”大阿哥嘴角一勾,像极了桀骜不驯的康熙。“我们俩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动手的。”

    “太子不动手,我非得要逼他动。”

    闰月还在睡梦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一连串“咚咚咚”的,不像是敲门,倒像是砸门的。

    闰月不堪其扰,往康熙怀里钻。

    有了常人体温的康熙,窝在他身边可暖和了。

    康熙早被这

    康熙撩了撩闰月的发丝,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脑袋从自己的胳膊上移开,帮她盖好被子。自己飘道宫门口去,看看到底是哪只狗,一大清早的就开始闹腾。

    他飘出去的时候,正巧就见门口一个太监,一口唾沫吐在墙角,口中道“一个破贵人,也敢让本总管等,好大的架子啊。”

    康熙的目光倏地就沉了下来。

    惠妃宫中大总管,他记住了。

    他突然升高,像是在找寻什么,随即眼睛一亮。他猛地俯冲,直接冲进了这位大总管的身子。只见大总管身子颤抖两下,再次睁眼,谁会知道已经换了个芯子。

    康熙一路往南走,南边是惠妃的延禧宫,延禧宫之后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中有一个池塘,惠妃特别喜欢赏鱼,那是她叫了工匠特意挖的。

    康熙特意避开人,直直地就进了这个小花园,花园中还有花匠在修剪花枝,见了他立刻行礼,“罗总管好。”

    康熙立马换上这狗奴才方才辱骂闰月时的那副刻薄嘴脸,一脚踹翻了几盆盆栽,当即开喷,“修的都是什么东西,枝杈凌乱,半点层次都没有,这些都是要给主子看的,你修的乱七八糟,可有脸呈到主子眼前去”

    这花匠傻眼了,“总管,这些可都是惠妃娘娘亲自修剪的。”

    康熙嗤笑,“糊弄本总管不成”他扭头又将目标对像池子里的金鱼,“捞起来捞起来,这几条破金鱼丑成这样也敢放进来,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这些也是惠妃亲自过目后才放进去的,每一尾金鱼,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价值连城。

    罗总管今日是中了什么邪

    见那花匠不动,康熙亲自提起旁边放着的捞网。

    将那些个鱼一条条的捞起来。

    干的细心又卖力。

    花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惠妃最爱的金鱼,从活蹦乱跳到气绝身亡。

    然后,他就看见罗总管将捞网一扔,然后双脚一登,竟要往池子里跳。

    花匠顿时惊叫一声。

    在即将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康熙紧急离开罗总管的身子。

    此时,惠妃心爱的花园中,盆栽散在地上,数十条金鱼一动不动的躺在石板上,而池中,是那呛了水不停咳嗽的罗总管。

    见惠妃闻声而至,康熙满意的笑了。

    对于惠妃怎么处置罗总管,康熙也没心思看,闰月还在咸福宫歇息,他得去御膳房给闰月拿早膳。

    午后时分,闰月正在院中刺绣,一个眼生的宫女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朝着闰月行了个礼。

    “给贵人请安,奴婢是延禧宫惠妃娘娘身边伺候的瑞冬,娘娘说,明日安排了贵人去乾清宫侍疾,从辰时到酉时,请贵人要记得沐浴更衣。”

    康熙暗自点了点头,惠妃宫里,还是有会说人话的。

    闰月颔首,“劳烦姑娘跑一趟,麻烦替我转告一声,妾身一定按时去。”

    瑞冬顿了顿,问道“另有一事,惠妃娘娘想问问贵人。今早宫中内监总管罗原曾来过延禧宫传惠妃娘娘的口谕,不知贵人可曾见到过”

    闰月摇摇头,“我并未见过,今日除了姑娘,并没有人来过延禧宫。”

    瑞冬追问道“主子真的没见过罗总管吗”

    闰月又想了想,突然想起早间半梦半醒之时听到的敲门声,但是没过一会儿门口就没声了。

    她如实相告,不过眼睛,却看向了康熙。

    康熙看天,看地,就是没看闰月。

    闰月了然,一定是皇上对这位大总管做了什么需要她来遮掩。

    瑞冬见王贵人不像是说了假话的样子,便告辞离开。

    闰月偷偷笑,看向康熙,“皇上,可否为妾身解惑”

    康熙在她耳边低语,“料理了一个说话不干净的奴才而已。”

    第二日一早,闰月起身,匀面过后,烧了两桶热水,准备沐浴。

    康熙老神在在的坐在内室屏风边,开始喝桂花茶。

    闰月捏着衣襟,“皇上,外头的风景很好。”

    意思就是您该出去了。

    “你洗你的,朕有事要嘱咐你。”

    闰月小小声,“皇上,有事等妾身沐浴完再说也成。”

    “时间紧迫,来不及等你。”康熙一脸肃穆,“当朕会看你不成朕不稀罕”

    闰月腹诽是是是,你不稀罕,你有三千佳丽

    时间确实紧迫,闰月只能入内,时时刻刻背对着康熙。

    康熙饮了口茶,目光又落到了那副屏风上,色彩还是那样眼里,牡丹栩栩如生,芍药宛在眼前。

    喉咙有些干,他又喝了口茶。

    目光不移。

    嗯,这幅屏风真的好看。

    良久之后,康熙见闰月站直了身子,那一抹洁白的身影匆匆一闪,闰月就披上了外衣。

    康熙这才开口,“朕需要你一滴血。”

    闰月的身影顿了顿,而后声音传出,“血”

    “是。指尖血,一滴即可。”他也不瞒着了,直说道“你还记得第一次侍疾时,被碎片划伤指尖,朕亲眼看见,你的一滴血,飘入了朕的口中,朕怀疑,你能看见朕,完全是因为那滴血。”

    “只要再试一次,便能知晓。”

    闰月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闰月空着肚子,特意去到乾清宫用早膳,侍疾还是有好处的,梁九功好似是知道她的口味一样,准备了好几样她爱吃的,还有上回好吃的鸳鸯卷,闰月这次吃了两个。

    她还特地喝了小半碗银耳红枣汤,补血。

    入了正殿,和上次一样,依然是跪在康熙的龙床前伺候。

    康熙的脸色比之半月前好了不少,气色红润,半点也不像是昏迷的人。

    闰月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心。

    梁九功见此情况,将人都遣到门外,只要闰月喊一声,他们立马进来。

    康熙立刻说道“别跪了,起来坐着。”

    闰月低声说“皇上,这是规矩啊。”

    “朕就是规矩,快起来吧。”

    闰月瞄了瞄窗外,低声道“皇上,隔墙有耳,窗后有眼,妾身不能让他们拿住了把柄,否则下次就不能来了。”

    真是死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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