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义一路胆颤心惊,跌跌撞撞跑回后院。
    衣冠乱飞,扇子也不知掉在什么地方。等到了后山四合院,院门两侧家丁来往络绎不绝,甚至还瞧见了父亲的车马,往后瞧不见追兵,黄忠义总算是想起自己身份,故做模样的理理衣裳,昂首进了后院。
    黄二太太不满的四处张望,屋内简陋,多日未曾住人阴冷潮气。
    仆妇拿艾草在角落熏出蜘蛛鸣虫,按耐不住嫌弃,挥散仆妇,朝低首正在饮茶的黄二老爷道,
    “屋子阴冷,连个人气也没有,比起咱们府里不知差了多少,也实在是太过寒酸。咱们忠义在这里读书,我是不放心。”
    提起府里,黄二太太忍不住擦去眼泪。张罗了那么多年的珍宝,就这么一晚上烧的干干净净。
    黄二老爷把茶杯放下,见妻子一脸忧心,知她心中藏不住事儿,不欲和她多说,语重心长道,
    “相国寺清静,忠义在京中多和纨绔来往,这里苦读诗书,如何不妥当
    你莫要娇惯他,纵容他和妇孺厮混,日后,若是出了岔子或他不争气,你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黄二太太知道说的是楚茉,想起楚茉身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在纵容儿子在内帐里厮混,楚茉柔弱,柳氏貌美,没得勾坏男人心智。
    并不敢有异议,低声为儿子辩解,
    “忠义性子和善,又是咱们家嫡孙,老太爷疼他,那么大的南珠,说给他就给他。
    现在爱玩些也没什么,长大些就好了。再说,大房虽是嫡子,可这么些年连个子嗣也无,老爷何必怕他们。这老太爷积攒下来的财富,还不都是我们的。”
    “娘亲说的对”
    黄忠义听到这里,见父亲一脸不赞同,忍不住迈脚进了正堂,开口为自己辩解。
    “楚表妹性子柔和,柳氏生的绝色,有这两个绝色相陪,爹,就算是在这相国寺读书,儿子也是心甘情愿”
    耍赖似的往黄二老爷身边一坐,黄忠义想起妻贤妾美的好生活,满是遐思,问向父亲,
    “祖父可说了,咱们什么时候朝肃毅侯下手
    爹,您可是没瞧见,方才儿子走到柳氏居所。那顾知山带着满院子的银甲铁卫,各个手持银木仓,若不是孩儿跑的快,只怕要把孩儿杀在当地。
    他肃毅侯如此猖狂,陛下如何能容他势大欺君”
    听见父子二人说起政事,黄二太太含笑起身,忠义这一路奔波,定是渴了。恰好有南边来的武夷茶,昨夜火未烧到,她给儿子倒一杯。
    黄二老爷提起银钱便有些恼火,见后面到顾知山,一捋胡须,得意之色尽现,“我儿再委屈几日,等你祖父朝中布局妥当,自有你的逍遥日子。
    只柳氏不堪为我儿正妻,你可不许对她心软。”
    “父亲放心。”
    黄忠义想起那日净斋书房外初遇,佳人貌美如天仙降凡尘,忍不住叹息一句,
    “可惜那柳氏如此貌美,我却不曾尝过她千姿百态,若能日后为禁脔,也算是全了她对我一番情意。”
    黄二太太一听这话,想起新婚次日,花园里柳氏遮不住的妇人体态,以及俯身去拿簪子时,脖颈上漏出的红痕。
    心底大骇,不顾手中热茶滚烫,失声回头问,
    “你不曾和柳氏圆房”
    “你可真是,儿子他愿意如何,还用你教”
    黄二老爷一拍桌子,见四下凌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越发烦躁起来,起身往外走去,
    “我今日回京中自有住处,你和忠义在山上好好伺候老太太。
    你务必小心,这个节骨点那位可不能死。”
    一听黄二老爷要走,黄二太太放下茶盏,顾不得去问黄忠义内情,追到门口,递上披风,亲自穿戴上,边柔声细语嘱咐,
    “老爷在外面也要爱惜身体,少往那些个烟柳地去,若是喜欢,抬进家里,我也有个说话的人。”
    黄二老爷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见黄忠义坐在椅子上,捏着茶杯发呆,喊他,
    “你近来务必好生读书,肃毅侯一死,张家便是我们宿敌,你不能比那张二差”
    黄忠义忙站起,满脸真诚应答,“父亲放心,有母亲和柳氏表妹督促,我定然苦读四书。”
    黄二老爷这才满意颔首,大步出了后院。见大门外,清客先生在闲聊,一见黄二老爷出门,立即迎上去,
    “二老爷可有什么吩咐”
    “肃毅侯落脚何处我去拜访他一番。”
    黄二老爷压不住满心燥火,一早来山上接老太太回黄家。那相国寺老匹夫说什么,老夫人机缘未到,不宜离开。不若在这后山停留几日,等太后娘娘上山拜佛,沾染些皇家气象,再另作打算。
    老太太病了这么久不见好转,在后山停留几日能有什么用无非是顾知山那厮耍诈,多留几日好延长自己死期。
    先是火烧他黄家,而后把父亲多年所积攒银钱搜刮个干净
    此仇不报,他枉为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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