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子像是突然开了窍,里面不属于她的记忆纷纷涌了出来。原来她此刻在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生身体里。
    这里居然是上世纪80年代初的时候
    她虽年纪不大,但经历的风浪却不少,这般奇异她只惊讶了片刻便冷静了下来,前世爷爷死了,她又是那么糟糕的身体状况,本来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现在有一副好身体已经是万幸,似乎也什么好嗟叹的了。
    她跳出床,既不想碰桌子板凳,也不想挨着床,就这么空站着,脑子里正清理着思绪,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缘故,这姑娘也叫时惟茜,算得上是和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名字,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叫时惟辉,在县立高中读书。
    这里是一个叫三台村的地方,时惟茜也读了高中的,当时县里给各个大队分了名额有四个,但他们村当时只有三个上,她也就上了。
    高中读完,她根本没学到什么,全混过去了,高考一塌糊涂。按理读了高中的,怎么说也是好招工的,她的父母又是全农,成分很好,但偏偏毕业两年了还赖在家里吃闲饭,没人招她上工。
    一个姑娘邋里邋遢,饭不做,活不干,苦活累活不愿干,整天在村子里游手好闲和那些懒汉没有区别。
    现如今,全村,甚至是周边的大队都知道三台村有这样一位姑娘,说起来就摇头。自从包产到户吹到了这里,勤劳致富的口号越来越响亮,这样的姑娘谁家都嫌弃,都不会要。
    可这一切时惟茜都毫无感觉,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就在昨日,听说隔壁马川大队有家结婚办了几桌,她跟着也跑了过去蹭吃蹭喝,被人给扔了出来。
    一路回来被人笑话了一路,她人还没到家,消息却传遍了各个大队。
    世上还有这样邋遢厚脸皮的女人,时惟茜不知道该说什么,难怪她感觉身上有些痛原来是这缘故。
    时惟茜叹了一口气,皱眉看着脏兮兮的四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动弹。毕竟前世生活环境摆在那,突然睁眼看到这些,她心里高兴不起劲儿,甚至憋得慌。
    门被推开,灯也随即被拉开,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睡眼惺忪,脸很臭,“你弄啥这天才刚亮个碎末儿,你叫喊个娘”
    时惟茜搜索着记忆,认出门口的女人便是身体的妈妈,她摸索着口音道“我做噩梦唠,把自个儿吓着了。对不住。”
    时惟茜到底不是时惟茜,记忆可以复刻,但感情却无法通融,她对时惟茜的妈妈自然地带着对待陌生人的客气。
    张碧翠愣了愣,她自己的女儿她还不清楚,什么时候这么气顺过可她这半生就和土地打过交道,哪想得出其他什么弯弯道道,挖了她一眼“你没脸没皮的还能做噩梦你自个儿爱睡不睡,可别把你爸吵醒了。昨天累惨了,腿跟着疼了一宿”
    说到这,张碧翠还想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又没说,转身走了。
    时惟茜松了一口气,等人走了,无奈趿着感觉有些滑腻的旧黄胶鞋往厨房旁边的小房间走去。
    由于前生没怎么用过腿,短短的几步路,她踉跄了好几次,幸好时惟茜感觉还在,摸索着,总算到了地方。
    小房间很小,从厨房的小门进入,地上嵌着石块,缝隙很大,平时冲脚倒水,水就从缝隙间流出去,不积水。
    时惟茜小心踏进去,进去后才想到这里没有浴缸、暖风机,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可傻站着埋怨只会更难受,她只好又出来摸索着在厨房烧火烧水,忙活一阵,身上出了一层汗更是粘湿。
    天开始蒙蒙亮了,时惟茜才艰难地提着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进去,她不熟练地把水兑成温水,又出去拿帕子,见帕子也污迹斑斑,她深呼吸了口气,咬咬牙,拿进去,用水搓了又搓才开始真正洗澡。
    她看着身上冲刷出来的水混着泥色,瞠目结舌地僵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小声嘀咕了句“艹”。
    她前生跟着爷爷面对外人半分礼节不能少,从来不说脏话,此刻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天开始敞亮,她洗了好久,水开始凉了,身上每处也都搓红了才停下来。洗完她才发现换洗的衣服没有拿进来,从前这些全是阿姨们准备,她根本没想到这茬。
    看着先前自己穿在身的抹布,此刻再要让她再碰,她是绝对不肯,这跟再杀了她也没什么两样了。
    听见外面传来动静,时惟茜没有犹豫,立即喊道“妈”
    “妈你在吗”
    很快门口就靠近一个黑影,“喊啥喊,你一大早的到底在干啥哐哐当当的,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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