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不管不顾地反客为主起来。
    芜歌也道不清为何要凑近送上这一吻。或许是她急切地想要斩断过往,重生涅槃吧。只是当抵达那处水源所在的山洞时,她就后悔不该招惹这个原本就狂野不羁的无赖了。
    拓跋焘抱着芜歌下马。
    那些神鹰死士,早已各散西东,隐匿在四处,暗中防卫起来。
    芜歌只觉得脸颊像被撕开了。她反悔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明知故问。”拓跋焘抱着她一路进那山洞。
    “拓跋”芜歌紧张地揪住他的衣襟,有些恳求的意味,“我虽不要什么封后大典,铸金人之类的,可也不想要在荒郊野外的。”她的后半句轻若无声,羞进了尘埃里。
    拓跋焘哈哈笑出声来“朕的阿芜害羞了。”他敛笑,声音漂浮在四周响起的潺潺流水声上“封后大典和铸金人,迟早会有。只是,朕当真等不到那天了,阿芜。”
    芜歌被他羞得别过脸去,就见这光线昏暗的偌大山洞里,崖石林立,中央是一个巨型深潭。她的目光惊得颤了颤。
    “别怕,我们昨天入夜之前就在这里歇息过。这儿很安全。”拓跋焘说着,便抱着芜歌向那水潭走去。
    “拓跋。”芜歌下意识就想叫停他。
    他确也停下了步子,却是恍然地说道“对了,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说着,他便放开她落了地,紧接着就牵着她对着洞口的方向,循着洞口的亮光走近几步。
    芜歌不明所以地随着他的步子,却见他陡地住步,继而跪了下来。
    “阿芜。”拓跋焘拽了拽她的腕子。
    芜歌的心跳又加速了。她知晓他这是要做什么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为何心底暗涌莫名的慌乱和犹豫可她的膝盖却被理智驱赶着跪了下去。
    拓跋焘笑了笑,抬起她的手,吻落她的手背。他扭头望着那洞口的洞天,敛笑,郑重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列祖列宗为证,我拓跋焘今日”他扭头看着芜歌,深情款款,“娶阿芜为妻,今生今世,绝不相负。”
    芜歌的心跳得狂乱。对着眼前男子殷切的目光,她不得不鹦鹉学舌地开口“我”才一字,她就顿住,原来她的身份,连她自我认知起来都是混乱的。她深吸一气,接着道“我阿芜今日嫁拓跋焘为妻,君若不负,我便不弃。”
    她说这些话时,绝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与拓跋焘对视着,目光有多笃定,内心就有多纷杂。她不晓得这样的谋心谋情,算不算卑鄙至极。她甚至不晓得,这样的信口开河,究竟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
    拓跋焘笑得满足快怀,感染得芜歌也勾了唇角。
    “阿芜,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拓跋焘的妻子了。”
    这句话笑意盈盈,听在芜歌耳中,只觉得百感纷杂。她又想起年少时的希冀和梦想了,她从前只想过做那个人的妻子。可那个人风光大娶了别的女子,更逼死了她的至亲。她曾经幻念的十里红妆,千古一后,不过一场泡影。
    她抬眸望着这山洞的洞顶,这里怪石嶙峋,只有洞口的日光透进来,四下昏暗一片。她垂眸,看回身侧一脸笑意的深情男子。
    这样指天为誓的海誓山盟,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她今生怕是都没机会与这个男子拥有一场婚礼,祭一次天,铸一只金人了。她心底很明了。这样的嫁娶,不过是给这段无媒苟且的露水情缘,寻一块遮羞布罢了。
    心底泛起莫名的酸楚,她只觉得眼角微涩,却刻意笑得明媚。
    名分、情分这些,于她也成了身外之物。甚至这身皮囊,也是。她其实并未想清楚,谋身侧这个男子的情意,于她复仇有何助益。只是,正如庆儿所言,她无外乎就两条路,一条是借刀,一条是化己为刀。
    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应该选身侧这把刀。而且,她也并不讨厌这把刀。
    拓跋焘并不知晓身边的女子,内心的人神共战。他牵起她,恢复无赖的做派,笑道“阿芜,那现在就该新人共入洞房了。”
    芜歌自觉看透了一切,可脸还是闻声红了。
    而拓跋焘还在没脸没皮地耍赖“是我先洗,还是我们一起洗。”
    芜歌被他臊得耳根都红了。她甩开他的手,兀自抱膝坐了下来,嘟囔道“你先吧。”
    拓跋焘笑出了声“好。”他边说就边宽衣。
    哪怕这山洞光线昏暗,芜歌的眼角余光还是瞥见身侧的男子在飞快地宽衣解带。她刻意别过脸去,打量起这个山洞来。
    这里很凉爽,全然没有夏日的燥热。
    “那朕就洗了。”
    芜歌循声回眸,只一眼,就惊羞赶紧垂了眸。那无赖竟然一丝不挂,连轻靴都脱了。
    拓跋焘被她这副又惊又羞的模样,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噗通一声,跳进那深潭。一个猛子扎进去,又浮起来,像一尾鱼,欢快地游着,洗着。
    芜歌一直垂着眸,可是,哪怕只是耳畔的水声也叫她臊得耳根发麻。脑海乱糟糟的,回闪的全是不该想起的过往,有平坂的,有建康宫的,还有狼人谷的。
    她明知那不值当,明知那只是不堪回首的前世,但她止不住流水般的记忆。
    她很懊恼。那个人说自己相思成毒,其实,她又好得到哪里去这世上,越是得不到,越是抱憾,越是不该的,就越可能成为执念。
    那个曾经被她唤作阿车的男子,就是刻在她心底的执念。她当真想把他剜去。
    她抬眸,看向潭水里嬉闹的男子。他也正正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芜歌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若是眼前的男子,是她可以爱重和托付的,也许她的心病是可能被治愈的。然而,她今生都不敢再把心托付给谁了。
    “阿芜,下来。”拓跋焘欢喜地唤她。
    芜歌的神色有些痴惘。
    “下来,阿芜”
    芜歌觉得,她当真该下去了。心有病就该治。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想重生涅槃。眼前这条路就是,虽然不知会通向何方,但总比默守在着绝地要好。
    她站起身,在那个男子殷切的目光里,解开了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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