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深蔚。”
睡梦中的容允眉头轻轻皱起来,抬手握住了肖深蔚的手腕“别走别离开我”
“”
肖深蔚眼眶一酸,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一低头却看到了自己苍白的手指。
对不起,我会伤害你
“容允,好好活着。”
肖深蔚在容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伸手将容允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泪水盈了满眼。
“我爱你。”
“砰砰砰”
肖深蔚敲响了城门,看到了城头靠近过来的火光,才转身藏进了夜色里。
“谁啊”
“什么人”
“不知道啊,没看见人。”
“”
“哎哎哎,老大老大地下好像躺着个人”
“他好像昏过去了。”
“”
他躲在不远处的雪坡后,看着城卫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了城,才抹抹眼睛站起来。
却不料眼前一黑,顷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肖深蔚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坐起来看着满目苁蓉的绿色愣了有半分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肖深蔚抽了抽鼻子,当场被刺激得干呕一声。
口区。
一转头,肖深蔚更懵逼了。
身边一头花斑虎死相凄惨地倒在地上,身上都是深深的抓痕,硕大的虎头上被锤出来几个大坑。
谁干的啊也太凶残了吧
肖深蔚撑着身体站起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疯长的指甲,和指甲上的血污和沾着的黄色绒毛。
绒毛和花斑虎身上的皮毛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
肖深蔚的嘴角抽了一下。
哦,好像是我干的。
他想过丧化失去人类意识后的无数种可能,比如混迹到丧尸大军里,又或是找个安静的陷落去养养老了却残生。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丧化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到绿洲里找一头花斑虎的麻烦
多大仇啊
直到后来他才猛然惊觉
当初在濮城,险些一口啃了容允的那个大家伙,丧化以前可不就是一头花斑虎么
肖深蔚围着花斑虎转了一圈,有些惋惜。
多好的一张虎皮,就这么被自己给挠废了。
他敲敲脑袋,试图在潜意识里与丧化后的自己对话。
那什么,打个商量呗,以后宰野兽,尽量把皮毛搞完整一点啊,可值钱,能换不少吃的呢。
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去。
肖深蔚撇了撇嘴,结束了自己的憨批行为。
饿肚子的感觉并不好受。
老实说,自从跟容允搭伙以来,肖深蔚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饿肚子的感觉了。
但现在,咕咕叫着的肚子正在不停地抗议肖深蔚对它的虐待行为。
肖深蔚此时却对着可怜的虎兄的身体麻爪了。
这咋吃啊
丧尸的本能告诉他,什么都不用管,抱着生啃就完全ojbk。
但是人类的理智告诉他
生肉不好吃。
不仅不好吃,而且很难吃,极度难吃。
肖深蔚摸摸还没干透的衣服,从怀里摸出来一盒被雨水浸得皱皱巴巴的火柴盒。
决定就是你了,烤虎腿
然后他打开了火柴盒。
盒子里一片潮湿,火柴好似都已经不能用了。
肖深蔚凎
难道要我在这里钻木取火吗
老天爷看来还是没有将他彻底放弃。
肖深蔚在火柴盒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三根没有受潮的火柴。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无聊的时候曾翻了翻本野外生存指南。
至少他现在直到要怎么生火,不至于握着火柴看着虎头,和死不瞑目的虎兄对脸懵逼。
然而现实却让肖深蔚再次摔了个脸着地。
实践告诉他,有些段子存在即合理,就比如
眼睛我会了
大脑我也会了
手你会个皮皮
肖深蔚抹了一把被熏黑的脸,面无表情地伸手揪断了额前被燎坏的头毛。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太难了。
点个火消耗掉了肖深蔚身上仅有的三根火柴。
肖深蔚用树枝戳着被粗暴地撕成条状的虎肉,放在火苗上用火燎。
烤肉的焦香味慢慢透出来,然后肖深蔚眼睁睁地看着虎肉上燃起了橙黄色的小火苗。
小火苗欢快地跳动着,怎么吹都吹不灭。
肖深蔚的心情极度地不欢快。
最后他还是没忍心朝着那块黑不拉几的奇怪东西下口,伸手得远远的,假装不是自己干的。
第二块肉没着火,只是表面有些焦黑。
但是香气还是很足的。
肖深蔚信视心死满如满归地将肉块送进了嘴里。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块肉总该能入口了吧
然后
“口区呸呸呸”
没熟。
真实外焦里生。
肖深蔚自暴自弃地抱着膝盖坐在了一边,瘫着一张脸思考人生。
濮城遇到的三只丧化兽算什么。
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