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浴,回来也不肯放,黏糊半天,顾烈思绪又飘回了朝堂上“我是真的高兴。”

    狄其野都要给顾烈逗笑了,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我明白。”

    他上辈子是先锋营大校,军校毕业生不想早死的都不往他这儿来,但只要敢来的优秀人才,即使狄其野热爱全方位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顾烈低头在狄其野发顶亲了亲,抱着他一起沉沉睡去。

    打马游街那日,顾昭骑着无双领在前头,虽然不是定国侯让百姓们很是失望,但顾昭年纪虽小,却从顾烈身上学到了不同一般人的风度气势,身穿王子常服,也是帅得不可小觑。

    无双也没有给主人丢脸,神骏英武,一身黑鬃被养得油光水滑,百姓们交头接耳,“这就是大楚兵神的无双战马”,也是耍足了威风。

    当然,这一场打马游街,最大的风头,必然属于长得太过有特色的探花郎。

    狄其野鼓动顾烈出了宫,两个人做普通书生打扮,坐在让姜延跑关系才订到的茶坊二楼好座,目送着顾昭郑重其事地打马而过,皆是与有荣焉。

    到底是为人父母心。

    顾烈很少干微服私访这种事,因为一是兴师动众,需要锦衣近卫抽调人手在暗处重重护卫,不论从效率还是从不劳民伤财考虑,都没有必要;二是出宫就有记录,必定会被言官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今生有了狄其野陪着,顾烈渐渐没那么过于拘束自己,才有了这么一遭。

    他们俩虽然是普通书生打扮,但跟着的护卫腰间都挂着刀兵,甚至连茶具碗筷都要自带,不瞎都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因此无人敢招惹,掌柜也是殷勤备至。

    好座设了屏风四围,这屏风还是江南双面绣,可想而知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游街的热闹已经过去,他们才喝了口茶,茶也不差,两个人照常说起了不太重要的朝中事,狄其野问为何让人顶了信州杜姓贡生的外派实缺,顾烈一听就知道是找了敖一松才求到狄其野这里,摆摆手说你别管。

    狄其野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事,于是也就没再提。

    喝着茶,狄其野拿筷子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给顾烈试佐茶的点心,不论是闲的酥油卷,还是甜的可心糕,顾烈的回答一律是“还行”。

    狄其野习以为常,啧啧有声,顾烈感念他的心意,拿过他的手亲了一下。

    被进来的牧廉瞧了个正着。

    连狄其野都尴尬地咳了一声。

    结果牧廉正儿八经地跪下了“陛下,臣有本奏。”

    顾烈预感不好“你说。”

    “于公,定国侯府费资甚巨,定国侯却长居东宫,不仅浪费官银,且是有违臣道。于私,臣孤苦伶仃,与师父两地相隔,不能为师父尽孝。”

    “请陛下成全臣对师父一片孝心,免定国侯受众人非议,放定国侯回府。”

    牧廉说得一板一眼,顾烈听得无言以对。

    但再无言以对,都必须对,顾烈沉声道“押后再议。”

    牧廉不依不饶“押后是什么时候再议。”

    “牧廉,”狄其野喊了牧廉一声,“听话。”

    师父不站在自己这边,牧廉把藏在身后的糖葫芦往狄其野怀里一砸,气呼呼地跑了。

    糖葫芦在狄其野衣服上滚出了一溜欢快的红色糖浆印子,落到了狄其野腿上。

    狄其野拎起来一看,好么,还是牧廉啃过的。又是糖印又是口水,狄其野登时青筋直跳,黑着脸一拍桌子就要往外追,不揍到这个孽徒不算完。

    顾烈哭笑不得地把人拦住,赶紧找近卫去给狄其野拿件一样的外袍换。

    顾烈安抚道“明日我找他谈。”

    结果次日早朝,顾烈刚坐上龙椅,群臣喊完万岁,右御史牧廉就站了出来。

    用牧廉当右御史,就是看重他谁都不认。这一次,难道是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牧廉故意慢慢吞吞走到殿中,慢慢吞吞跪下,慢慢吞吞说“陛下,臣有本奏。”

    群臣纳罕,怎么着,右御史这个年纪就风湿老寒腿了姜延也在心中纳闷,昨夜牧廉不知为何不开心,死活不让他留宿,这模样,不应该啊。

    顾烈越是事到临头,越是镇定“右御史请讲。”

    “臣要参”

    群臣以为他要放大招,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参。

    牧廉顿了半晌,才继续道“臣要参陛下养父为老不尊,这半年连娶三房小妾,他身为陛下长辈,如此行事,难为万民表率,有害民风世俗。请陛下降旨,勒令其不得再娶。”

    群臣一听,害,狗拿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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