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廉抓着姜延衣袖从林里往外走,没走两步,正面撞上了偷偷聚众玩骰子的姜通、敖一松和阿豹。

    阿豹刚开了个大,终于赢了一把,骚气地对着敖一松和姜通一挺腰,浪喊“哈哈哈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然后一抬头,看到俩大男人手牵手从小树林里钻出来了。

    阿豹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傻不愣登地张着嘴。

    姜通受的刺激更大,姜延和牧廉这什么情况

    姜延略带防备地看着三人。即使姜通是他的世兄。

    姜延伸手想将牧廉拉到自己身后,牧廉却拽着他的袖子,不躲不避地走过去,严肃地问候“阿左,阿右,阿豹,三位师弟好。”

    姜通和阿豹已经傻了。

    敖一松如平日一般点头回道“大师兄好。”

    原本为师弟们不懂得主动问候自己而心生嫌弃的牧廉顿时心情大好。

    “还是阿右你乖,”牧廉满意点头,抖了抖身边姜延的衣袖,显摆一般道,“这是你们师嫂。”

    敖一松淡定地喊“师嫂。”

    “来,改口费。”

    牧廉掏出一锭银子,敖一松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谢大师兄。”

    牧廉炯炯的目光看向姜通和阿豹。

    阿豹看了看敖一松手里的银子,乖巧叫人“大师兄,师嫂。”

    “你也乖。”

    牧廉又给出去一锭银子。

    阿豹对着银子笑得春光灿烂“谢大师兄,谢师嫂”

    姜延对自家媳妇很是佩服。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牧廉责备地看向姜通,“阿左。”

    姜通回过神来,对牧廉打哈哈道“大师兄,不是我不改口,着实是咱们这辈分有点乱。”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姜延“族弟。”

    “族兄,”姜延微一点头。

    牧廉明白了。

    牧廉走到姜通跟前,对姜通一礼,郑重地喊“族兄。”

    姜通“啊”

    牧廉弯腰从他们玩骰子的赌资里拿了一锭银子。

    然后牧廉直起身,指着姜通对姜延说“喊他师弟。”

    姜延忍着笑,当真喊“师弟。”

    姜通“啊”

    牧廉满意点头,弯腰又拿了一锭银子。

    一来一去这就回了本,姜延对自家媳妇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了,”牧廉把银子放回钱袋里,拽着姜延的衣袖往外走。

    姜通目瞪口呆。

    阿豹啧啧称奇。

    敖一松对阿豹沉声道“他们两个的事绝不可对外声张,一个不好,影响的不只是他们,甚至影响主公和将军的名声,你听明白了”

    阿豹笑笑,拍胸脯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牧廉疯疯癫癫不假,可对将军是忠心耿耿,也对咱们五个爱屋及乌,我还出去乱说不成俩俊男不爱姑娘,这世上就多出几个姑娘爱我,好事啊。”

    敖一松也笑,笑而不语。

    姜通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阿豹已经走了,敖一松慢条斯理地理着他赢的散钱。

    “狗日的,”姜通长叹一声,对敖一松感叹,“我有不祥的预感。”

    敖一松指出“狗日的,你的预感很准。阿豹赖了你的账跑了。”

    “狗日的”

    姜延和牧廉一前一后进了帅帐。

    顾烈看他俩一进来就跟磁石吸在一起似的,立刻明白这是水到渠成了。

    姜延难得有些赧然,但开口就仍然是冷静而有条理的密探调调,牧廉是平时那副模样,眼睛只落在姜延身上,安静听着。

    顾烈听完,只道“本王知道了。”

    他们都明白主公日理万机,姜延郑重一礼向主公道谢,牧廉跟着行礼,两人告辞出去。

    牧廉落后姜延一步,将要出去时,又转身看向顾烈,犹豫喊道“主公。”

    埋首理事的顾烈抬眼看向他。

    “是谁开开心心去死了,把主公一个人留在世上”

    王服衣袖下的手一紧,顾烈掩饰地装作不解“为何这么问”

    牧廉面无表情地回想起来。

    “因为主公说那句话时,看起来,很伤心。”他摸摸自己的胸口,仿佛那天的感同身受还残存在那里,补充说,“连我看了,都觉得很难过。”

    “我想,主公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不会是那么伤心的样子。”

    顾烈轻松否认“你多想了。”

    牧廉歪头想想,没有继续追问纠缠,只是再次道谢行过礼,告辞出了帅帐。

    顾烈继续埋首于政务文书。

    “是谁开开心心去死了,把主公一个人留在世上”

    那个人不是开开心心去死的。

    顾烈一声叹息,推开文书,望着桌案上的断肠匕。

    有人来报。

    “陛下,严家前来投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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