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是她的同乡,刚进宫的时候老是被人欺辱,还是莺儿生出恻隐之心,警告了她们一番。
    莺儿进辛者库后,墨画每隔两月就会打点银子来看她,言语间绝不谈当差的事。
    但莺儿知晓,她是在长春宫做事
    老太监一次喝醉了酒,谈到墨画,言语间不乏羡慕,“那个墨画啊在长春宫,是一飞冲天喽”
    莺儿这才忆起,七阿哥也在长春宫呢。
    不到两岁的幼儿染上天花,极大的概率就是死
    莺儿冷笑之下,就想到了赠送香囊的办法。
    她挤破了手臂上的脓包,撕了一条麻布印了上去
    莺儿躺在木板床上,终于觉得不对。据说得天花的人脓包会溃烂,可她的伤口却渐渐好转,水泡也缩小了下去。她的脸上并没有红疹,只是手臂和身躯密密麻麻地遍布。
    她照常在辛者库做事,却没有一个人被她传了天花。
    她被扔在了长春宫的院子里,于嬷嬷厌恶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从前高佳氏的身边,是有这么个人物。
    三言两语之间,得知七阿哥得的是水痘,莺儿瘫软在了地上,凄厉大笑起来。
    “老天无眼凭什么富察氏活得那么风光,凭什么她的儿子接二连三的好运躲过一劫太子是,七阿哥也是我不服”
    她还在大喊,墨书冲上去重重地给了一巴掌,直把人打得咳嗽了起来。
    “放肆皇后也是你这贱婢能够议论的拖下去杖毙”乾隆负手而立,面色铁青,话语间涌动着熊熊怒火,几乎能把人烧着了。
    莺儿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吴书来从未在万岁爷的脸上看到这般可怖的神情,心道不好,现下只有皇后娘娘能够安抚了
    他偷偷看了眼皇后,却只觉有些不对劲。皇后娘娘平日里温温和和的,这样面无表情,让人心底一冷。
    皇后立在乾隆身旁,淡淡看了莺儿半晌,又移到墨画身上,忽而低低地一笑“是本宫小看了高佳氏。”
    人都走了,还留下这么个“忠仆”祸害人。
    害了永琏还不够,还要害永琮,也真是难为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了。
    于嬷嬷心惊肉跳,皇后笑过之后不悲不喜,像是被气狠了。乾隆正欲继续发落,就听到这么一番话,咯噔一声握住了皇后的手,“静姝。”
    皇后垂眼看了看,亦紧紧地握了回去,片刻后,似哭似笑地哑声道“我要皇上,诛她的九族。”
    乾隆生怕她气坏了身子,满腔怒火散了个干净,当即说“朕听你的。”
    这样的罪过,诛九族算便宜她了
    说完,乾隆又吩咐吴书来“带上人好好探查,这宫里还有没有高氏的钉子”
    连高佳氏都不愿意叫了,皇上想必是后悔抬了皇贵妃的旗。
    吴书来暗暗心惊,躬着身子道“是。”
    回头往东暖阁看了一看,他叹着气地想,七阿哥是受大罪喽。
    那般惹人疼的娃娃,她怎么下得去手莺儿,真是个杀千刀的祸害
    院子眨眼变得空落落的,墨画还跪在地上,墨书经过的时候停了一停,然后决然而去。
    傍晚,墨书流着泪,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求娘娘给墨画一个体面”
    因为监管不力的关系,她被打了二十板子,此时强撑痛楚跪了下去。皇后默然半晌,轻声叹道“本宫没想着赐死她。”
    墨书惊喜地抬头,正要谢恩,却被牵扯到了伤处,龇牙咧嘴地张了张口。
    墨韵墨帘墨枝原本担忧地看着她,见此无声地笑了出来。
    皇后终于弯了弯眉眼,“皇上说,罚她去辛者库做上几年,就可以出来了。”
    “谢皇上,谢娘娘苦活累活,是她应当做的。”墨书用袖子擦了擦泪,感激地道。
    皇后在正殿处理后续,永琮坐在八仙桌上,扁着嘴,一口一口地吃着鱼片粥。因为水痘,他只得吃些清淡的食物,连最爱的果子露都不能喝,别提多可怜了。
    吃到一半,他的包子脸皱了起来,于嬷嬷连忙放下银碗,“阿哥是不是发痒了”
    永琮软软地嗯了一声,手指头悄悄弯起,悄悄地抵在了肚子上。
    想挠
    这么微小的动作于嬷嬷并没有发现,她满脸心疼,“再忍忍,很快就熬过去了。”
    永琮肚子上传来的痒意愈演愈烈,他迟疑着,脑海里天人交战了半晌,肚子上的水痘破了,应该没事的吧
    乾隆朝没有破相的阿哥,肚子上有疤痕的阿哥可是不少的嗯,比如七阿哥永琮。
    他就开了先河,当这第一人叭
    “永琮”和敬焦急的声音响起,永琮唬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背在身后,心虚极了。
    昂头看去,他的二哥和姐姐一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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