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一行人踏上了归途,碧绿的葱岭牧草从脚下铺展开来,喀喇昆仑山脉的群峰参差朝天,雪峰顶部如同遗世独立仙娥的身姿,遥远而又高不可攀。
    贡觉赞被捆缚成了粽子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匹颠簸左右晃悠,像个不倒翁。马的缰绳被田珍以麻绳远远地牵着。
    宗吕远远地坠在队伍后面不露踪影,李嗣业不必担心他逃脱或有别的预谋,只要贡觉赞在他手里,这只苍蝇就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阏氏和阿兰达被劫持捆绑的这些天里,水米未进,手脚经脉淤赌,身心受到了创伤,虚弱得无法独自骑乘,这需要两三个月的调理才能恢复。
    归去的路上她们必须有人护持,若失罗主动与自己的母亲阏氏同骑一匹马,可是阿兰达该怎么办
    李嗣业当即硬派差事,指着一名什长下令“杨五龙,阿兰达由你来照顾,你和她同乘一匹,护送她回葱岭守捉。”
    杨五龙为难地皱起眉头“守捉使,俺是有婆娘的,你看我这我骑马抱着一个娘子,这像什么话,若是叫我娘子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怕娘子”李嗣业恨铁不成钢地抬起手指,隔空戳了他一记,众兵卒嘿然奚笑,杨五龙羞涩低头。
    他左右扫视,看到了田珍。
    “田珍,你没有娘子,你可以照顾罢。”
    田珍双手叉在胸前正要说话,突然皱起眉头,伸手捂住了胸口,竟疼得龇牙咧嘴爬在了马背上,几乎要侧翻下来。
    兵卒们呼天抢地扑上去,连忙将他扶住问“田队正,你这是怎么啦你好像受伤了”
    田珍痛苦地蹩起眉头,气息并不均匀,他的脸本来是蜡黄色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前日在战场上与吐蕃人对垒厮杀时,被敌枪刺中了胸口,一直没有愈合,想不到现在竟然发作了起来。”
    李嗣业怀疑地低头审视,这田珍微闭着眼皮,竟不与他对视。他只好无奈地点头说道“既然受了伤,当初为何还要跟我百里追击贡觉赞”
    田珍气息时断时续地说道“这伤也不算太重,骑马射弩都无碍,我可以照顾自己,但再要照顾一个病号,就不行了。”
    李嗣业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新招入唐军的小兵库班尼“库班尼,你不过才十七岁,该不会有娘子吧你别告诉我你也受伤了”
    库班尼红着脸支吾着说道“我确是没受伤,但我已经有了娘子,虽然,没有公开,但已经住在一起,索珠若是知道我抱着别的女人回家,她一定会伤心得离我而去,去钻别的男人的毡帐”
    周围军卒发出了奚落的笑声,李嗣业不怒反笑,无奈地摆了摆手。等他把目光投向他人,他们一个个都低头躲避开去。
    阿兰达虚弱地坐在羊毡上,李嗣业只好上去把她搀扶起,用自己的肩膀顶住她的脚,让她匍匐到了马上。
    这个虚弱的识匿女子脸色尤显苍白,高挺的鼻梁上凝结着细细的汗珠,那松散的辫子全部抖擞开来,形成了披肩长发,竟有几分后世现代女子的风致。
    李嗣业没有翻身上去,只是步行牵着马。阿兰达骑在马上摇摇晃晃,身子削瘦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从马上吹下来。众兵卒跟在他身后,不禁有些着急,但不知是为李嗣业着急,还是为阿兰达着急。
    傍晚时分众人到达徙多河边,李嗣业把阿兰达从黑胖身上搀扶下来,她总算恢复了些神智和体力,下马后能款款向李嗣业行礼“谢谢李使君一路护持,阿兰达感激不尽。”
    李嗣业只好回礼“不必相谢”
    河边燃起篝火,李嗣业卷起羊毡,让阿兰达躺靠在上面,阏氏躺在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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