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我七岁进学时写下的诗作,里面四时风光,山水杂兴都有,你捡着能用的充一充场子吧。”

    柳眠棠肚子里的诗词歌赋都凑不齐一巴掌。如今却成了诗社的发起人,聚会在即,难免心里发慌,总要找人替她提前预备些充充场面。

    崔行舟可是才高八斗,当年差一点殿试成了状元的,正好可以抓来一用。

    原本听他说拿七岁的诗来充数,眠棠还觉得太侮辱人了。可一翻开看时,那笔力和流畅优美诗句,是现在的她骑驴都追撵不上的。

    而且看着这些周正的字体,眠棠不由得想像鼓着包子脸的七岁小行舟一本正经写诗的样子,觉得心里直痒痒,于是干脆扳过夫君的俊脸,在脸颊上啄吻了一大口。

    淮阳王不由得挑眉看向方才信誓旦旦说要正经背诗的女人。

    眠棠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自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王爷许是觉得受到了欺骗,受伤的自尊一时难以愈合,总是这般在下人面前对她清清冷冷的。

    当然晚上在被窝里时,冰块做的王爷自然是一锅滚烫的开水。

    眠棠明白一个受欺骗的心需要时间愈合伤口,毕竟当初她知道崔行舟骗婚时,也难过了一大场呢。

    而王爷的心当然要比她这个平头百姓更金贵些,臭脸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看着臭着脸的王爷,眠棠总是忍不住想要撩拨一下,就像现在,亲了一口后,她便继续一本正经地看诗,也不理他了。

    淮阳王等了等,却等不到了下文,脸不免又臭了几分,搂住那假装背诗的小狐狸,道“亲的不是地方,要亲便亲这里。”

    说完,他便含住了她的朱唇一点,亲自授习了起来。

    眠棠搂着他的脖颈小声道“最近你都不理我,那外面的府宅都传扬着我出身不好,被你嫌弃呢”

    崔行舟将她放在软塌上,淡淡道“哪敢嫌弃你甩手就是一张和离书,千斤重的夫妻情谊,转眼就变成了二两。”

    眠棠将他拉扯过来一起躺“你还气不是跟你说了,我也舍不得跟你和离的吗谁让你那么凶,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便想着自己识趣些离开。”

    说着说着,眠棠的眼圈又开始见红。崔行舟不善水利,看见洪水的苗头就头痛,连忙放软了声音道“好了好了,明日的诗社,我跟你同去,到时候给王妃你压阵磨墨,做个书笔童子,让你在人前找回面子可好”

    崔行舟自然也听到了淮阳王妃遭厌弃的风声,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在引导舆论,乱嚼着淮阳王府的舌根。

    绥王要在政局上动手脚,总要给他添些麻烦,败坏了他的名声再说。

    可惜柳眠棠为匪的事情,牵扯到当今圣上的一顿晦暗历史,谁都不好搬到台面上说,绥王想掀起大风浪也难,而柳眠棠更不是那等子在乎名声的女子。

    不过崔行舟可不喜别人看他王妃的笑话。

    他们夫妻间的小争吵传成现在的离谱样子也是够了,他总要给眠棠争些人前的脸面。

    可是眠棠却微微一笑道“王爷不是要忙着去城下兵营巡视吗自忙你的去吧。水总要浑些,那些魍魉才会现身。他既然有心散布谣言,且看看他要做什么就是了。”

    崔行舟明白眠棠的意思,却并不想这么做“你嫁给我,可不是来过刀尖上的日子。朝堂上的事情,你不要掺和,自管做你的王妃,喝喝茶,散散心就是了。”

    这话说得带着专横男子的跋扈,可是眠棠的心里却听得暖暖的。

    她不记得仰山的那段过往,也许就是那段过往太累人,太沉重了,以至于她都不愿意想起来。

    崔行舟并非她以前在北街时臆想的完美夫君。

    他与她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骗”字开始的。

    虽然开始时,崔行舟对她也是百般利用,毫无同情心可言。

    可是后来,当他与她相爱时,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拿她当一个娇弱,需要照顾的女人来看待,而非像刘淯那般,拿她当作开阔疆土,攥取权利的工具。

    这对于从小便无父兄可以依靠的眠棠来说,便已经足矣。

    眠棠钻进了崔行舟的怀里,用力拱了拱,又钻出脑袋道“对了,我还听人说,我可能熬不过生养那一关,有极大的可能血崩而死呢”

    话音未落,淮阳王的脸都白了,只用力捏住了眠棠的嘴,在地上狠狠“呸”一口后,怒声道“柳眠棠你是不是一日不气我都不成胡说八道些什么平日里不是练拳就是舞棍,壮得跟母牛一般,生孩子也非得给我顺顺利利的,你敢崩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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