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急了“这这不过是婆媳的口角如何便要和离”

    这个节骨眼儿和离,岂不是坐实了他庆国公府苛待儿媳的事实到时候对他的声誉也是莫大的影响啊。

    庆国公这时也没法子装缩头乌龟,躲在书斋里摆弄他那些字画了。只能踩着一地被砸的狼藉,来跟淮阳王交涉。

    可惜淮阳王今日不是来跟他们讲论道理的,庆国公跟他细述父辈间的旧交情时,淮阳王挥手打断,表示不想听那些个陈年黄历“我父王不在,我做儿子的,便要看护好府里的女眷,你们庆国公府是怎么对我姐姐,我以前不知,现在却也看得透了。就是看在两府的旧日交情上,我才只砸了你们府上的厅堂,若是没有这个交情在”

    他抽手将一旁侍卫的佩刀抽了出来,将厅堂里的一张漆木圆桌咔擦劈成了两半,然后等着庆国公道“那便是血债血偿庆国公,你猜我敢不敢杀人”

    淮阳王是西北的大帅,亲自上战场打过仗的,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知多少了,庆国公看着他的肃杀之气,只吓得胆儿都破了,觉得这个疯王若是起了性子,还真说不定就要在天子脚下杀人了。

    两家的姻亲闹成这样,的确是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于是庆国公思踱了一下,便点头让儿子签了和离文书。

    郭奕咬着牙展开那文书一看,登时又瞪圆了眼睛,失声道“锦儿是我郭家的嫡子,为何要养在你崔家”

    崔行舟冷哼一声道“锦儿尚且年幼,自然跟在亲母的身边比较好,我们淮阳王府也是讲道理的,并未曾要改了锦儿的宗谱姓氏,待得他十三岁进学时,回你们郭家就是了。”

    这时,匆匆赶来,一直躲在长廊外偷听的庆国公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登时跳出来,厉声叫道“她想离府便走,没人留她可是锦儿是我庆国公府的嫡孙,谁也带不走”

    崔行舟冷冷地瞪着她,突然拎刀直冲她而去。一旁的淮阳王的侍卫都过来拦着了,还冲着庆国公喊“还不叫她走开,我们王爷昨日在府里暴怒着要来砍她,是王妃好不容易才拦下来的,再不走,你们就等着给婆子收尸吧”

    一阵拉扯间,淮阳王都把椅子踹到房梁上摔得粉碎了那样子可是不像是做戏

    郭奕手疾眼快,扯了母亲就往外走,只让母亲躲起来,不然淮阳王一时激愤可真是要杀人的

    庆国公夫人平时是对府宅里的妇人们横惯了的,却没见过有人拎刀追撵自己的架势,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踉跄回后宅子去了。

    一时间庆国公府是闹得鸡飞狗跳,有下人跑去京城府尹那里去搬救兵。

    可是府尹正忙着处理忘风寺的受伤者要医药费的乱子。他如何敢去宫里要钱只能做个懂事的地方官,自讨腰包先垫付了,平息民愤。

    正掏银子掏得憋气窝火时,听了庆国公府的报案,府尹脑子摇成了拨浪鼓“这是你们两府的家事,你们家的主子,个个都比我官大,要我如何调停若是没闹出人命的话,就不归我管,要不然等上早朝时,让万岁爷公断好了。”

    如此一遭,等他们再回庆国公府时,又傻了眼,原来整个公府都被淮阳王的家丁包围封府了。

    淮阳王的意思很明白,和离婚书一个字都不能改今日签了便罢,不签的话,他就派人将公府封住,连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了。等公府的米粮吃没了,再饿死几个,锦儿成了哀子哀孙,倒也好办了,直接改了崔家母性,跟公府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庆国公府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等子不讲道理的土匪王爷,出的都是缺德透顶的招数。

    庆国公夫人被气得犯了头痛病症,可是那门口的士兵,却连郎中都不让进。

    崔行舟更是闲闲道“国公夫人又不是流产血崩,一时也死不了,且忍一忍吧”

    庆国公也知道自己家不占理,这样的事儿若是真闹到皇帝那,真是丢不起那个人。

    而且既然孙儿不改姓氏,养在崔家也是一样。

    于是便跟儿子商量了一番,在那和离书上签字了解了。

    只是郭奕签字按手印时,留下了伤心的眼泪,直说要再见见崔芙。

    崔行舟命人收起签了字的文书,看都不看郭奕一眼,只吩咐人道“撤人回府”

    土匪王爷砸烂了公府后,便带着大队的人马,离开了公府长巷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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