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人不大的眼睛,越听越大,最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张大人,恕下官孤陋寡闻,多嘴问一句,那位逃犯就算真的逃到了兆县,与淮阳王又有何关系”
张庞光被这位于大人的嘻皮笑脸气到了。彻底沉下脸道“于县丞是真的不知道吗那柳展鹏乃是淮阳王王妃的兄长。”
于大人不笑了,只瞪大眼睛问“那这位柳展鹏的年岁多大呢”
张大人来时,已经彻底看了柳展鹏的卷宗,并熟记在心,所以听了于县丞的质疑,便沉着脸道“他乃是三十而立的年纪,可惜却频频行差走错,淮阳王包庇这样的十恶不赦之人,真是有损他的威名”
于县丞似乎无话可说,只转脸吩咐差役“去将那个柳展鹏提过来”
吴将军听闻了这话,不由得神清气爽,只觉得自己没有辜负绥王的信任,这趟差事算是能办踏实了。
而张大人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只想着一会该如何质问淮阳王,并上报朝廷关于淮阳王包庇杀人逃犯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镣声阵阵,只见差役们搀扶着一个胡须头发皆白,满脸褶子的老头走了进来,
那老者一身囚衣,脚上还戴着镣铐,进来就直呼“青天大老爷,我我冤枉啊”
张大人和吴将军都有些看傻了眼,吴将军更是横眉立目道“于县丞,你这是提了什么人来糊弄张大人”
于县丞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个紫砂壶抿了一口茶水道“他就是我们县衙一直囚着的柳展鹏啊他原籍乃惠州淮西人,原本经营薄田十亩亩,妻贤子孝,日子过得还算顺和。可惜后来绥王的亲侄子要占地修建猎场,强行占了他家的田地,这柳老伯在惠州告无门,反被污蔑偷了绥王支援西北的物资,一家几口,除了尚在哺乳的幼孙外,都被抓进了监狱。而下官接手兆县后,整理旧日卷宗,发现本地有一宗偷盗案子似乎跟这柳家也有干系,便临时向淮西县的县丞发函,请他发送这位柳展鹏来兆县协助调查只是一路审问下来,却觉得这是淮西县的冤案,因为可怜他家破人亡,老妻都死在了监狱里,所以对他也是以礼相待,吩咐小厮,将下官吃剩的酒肉拿去给他吃不知怎么,竟然成了下官包庇杀人囚犯这般离谱”
吴将军听得眼睛瞪得直圆“大胆你这狗官竟然敢污蔑绥王”
于县丞重重放下了手里的紫砂壶,大声冷笑道“下官的胆子再大,也不敢随便扯着个耄耋老翁充作淮阳王的妻兄你吴将军一张嘴就污蔑者淮阳王包庇杀人逃犯,岂不是比下官的狗胆子大多了”
此时,兆县的府衙里一团乱,张大人能干的手下们调卷宗,查旧案,这一番追查下来,发现这老者的确是叫柳展鹏,跟那逃犯竟然重了名字,
事实也如于县丞说得那般,原先是个殷实的富农。而于县丞所说的案子也的确是有纰漏,一番调查走访之后,便发现真乃是天大冤案子。
只是原本一户农家被人构陷,如同碾死一窝蚂蚁一般,有谁会去费心关顾恐怕连绥王的那个为恶的侄子都忘了这么一家子人了。
可是如今,于县丞将这案子郑重摆在三朝元老张庞光大人的眼前,就算是不值得一提的地方案子,张大人在尴尬之余,贤名之下,也得一查到底
不提兆县府衙里那群忙得跳了脚的官吏。
眠棠正在王府的厅堂里,跟自己婆婆和姑姐饮茶。
崔芙刚刚从廉家回来,一脸掩不住的怒气,待坐下时,只气得跟母亲抱怨道“母亲,你那妹妹是鲶鱼精转世不成嘴长得可真大她当她那个失了名节的女儿是金镶的不成到底是卖出几个钱来”
眠棠在一旁乖巧地给姑姐倒茶“姐姐,消消气,廉姨妈心高些,又好面子,也是能理解的。我们家不差钱,她要什么,给她便是了。”
崔芙听了一瞪眼“美得她你先前就是这么任凭母亲被她欺负的当儿媳的,怎么分不清里外”
眠棠怯怯地低下头,低声道“姐姐教训得是,可我总是有些拉不下脸儿。”
一旁的楚太妃都听傻了当初眠棠拿刀架着廉姨妈的脖子时,可没见她这么腼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