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宁抓住他从席间拎出来的谭怀玠,把人搁在风口处。冷风一吹,谭怀玠那个文人的小身板一哆嗦,酒就醒了大半。
    他在撑在栏杆上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一点儿昏昏沉沉的,嘟囔了一句“余贤弟。”
    余靖宁抱着臂不吭声,看了他一会子才开口道“真醉了”
    谭怀玠冲着余靖宁摆了摆手“我不像你是海量,刚开始的确是还好,后来让人敬了酒,我推脱不掉,就喝了几杯谁知道还真是这么不济,有点儿头昏。”
    已经堪堪入了夏,济南府的蝉和四处的蝉没有甚么分别,已经开始扯长了嗓子“滋儿哇”乱叫了起来。余靖宁方才那一阵把半醉半醒的谭怀玠拖了挺远,之前与他们吃酒那群人都还烂醉在屋里不省人事,院子里几乎没有甚么人走动。余靖宁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着院子里的蝉鸣开了口“先前卞璋那话,你听见了吗”
    谭怀玠听着这话,又是一个激灵,彻底醒了酒了。
    他撑着栏杆直起身来,看着前方道“听见了。”
    “你觉得,有几分可信”余靖宁转过头来,看着谭怀玠道。
    谭怀玠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一句话就从他嘴里飘了出来“我觉着基本没一句能信。”他身上的骨头全都在嘎啦嘎啦作响,拉得快断了,“你看那席上吃的都是些甚么这样铺张,在京中都未必能见着。他来找你给他做主,先抛去那有人要杀他不谈,不过就是在跟朝廷哭穷,这样舍得花银子请咱们吃饭,他的钱都用去了何处总不能说是请咱们吃饭了罢。”
    余靖宁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还是怎样,总归没甚么好气“我倒是觉得那句有人要杀他很有意思,若不是他做下了甚么事儿,怎会有人要杀他。这事儿果然如小六所说,里面不大对劲儿,是应当好好查一查。”
    这个时候的那一句“小六”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他似乎忘记了,这个时候应当叫余知葳一句“娘娘”了。
    谭怀玠的头发在席间蹭乱了,这会子取了乌纱,发丝从网巾中支棱了出来,在风里胡乱摇摆起来“这回咱们来济南,虽说裘安仁并不知道我们一个二个的都非要过来赏赐这么一个阉党,但是从他将周满派过来这种态度上来看,应当还是谨慎的。今日先不算,等到明日,我估计周满就要提醒卞璋我们俩并不是自己人卞璋若是真的做贼心虚,那必然是要忌惮着咱们两个。”
    “所以这种事儿,只能私下里查。”余靖宁觉得吹风吹得酒醒的差不多了,转头对谭怀玠道,“不如现在就去。”
    “现在”谭怀玠一愣,说实在的,他虽说也九死一生地半夜查过案子,但还真没闹到这种半夜还要上街去的,“过几日精神不济,撑得住嘛。”
    谭怀玠和余靖宁不同,没有枕戈待旦过,自然总是觉得受不住了第二日精神不济要露馅儿。
    “今日倒是无所谓。”余靖宁言罢,再次扯过来谭怀玠,“别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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