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话是关心之语,可皓腕毫无停滞从男人手中迅速抽离出来。
    明韶忽而转过身去,垂眸看去柔白的皓腕,已经浮现一圈淡淡的红痕,纤柔的眉尾微蹙一下,心中想着回去涂点消肿止於的药,大抵可以消褪。
    明韶的皮肤无法见光,当真天生比其他女子娇嫩,雪白到晃人眼的地步,轻轻磕碰,就会起开泛青的淤痕,这是明韶最怕的地方。
    想到淤痕,明韶浅蹙黛眉,她确实不清楚,原来男女之事留下的淤痕也不轻。
    第一眼看到明韶,只有黑白两色在她身上最显,像是飘渺脱俗的水墨画,每一笔勾勒的线条,浓淡正好,疏落有致,恰到好处。
    恰是这种飘渺灵动之美,卫峥知道明韶动情起来,声中含娇,眼尾微微泛着泪意,躺在他身下,最让他难以把持。
    女人的纤腕快速从自己手中抽离,男人眉间寒冽骇人之色不经意显出来,淡淡道,“不必,朕无事。”
    卫峥锐利的眼眸暗藏玄机,凝视女人纤丽的腰线,雪青宫纱迤逦垂下,女人的腰身纤细到他能轻易一弯折断。
    男人无声一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在女人纤丽的腰线描摹一圈,眸色深沉,隐晦回头看了一眼内殿,女人的腰折在龙榻最好不过。
    明韶突然觉得,脊背不禁窜起一股凉意,殿内气息似乎慢慢潜伏难以察觉的危险,像是危险沉伏的猛兽,欲将觉醒一般。
    她缓缓睁开眼睛,竭力抑制住心里突然起来的颤意,又转过身去,偷偷瞟了男人一眼,眉目平静,暗叹刚才是她的错觉。
    女人唇瓣挤出僵硬的笑意,避重就轻回答男人刚才的问题,“陛下君威深不可测,臣妾不敢不惧。天下人都敬惧陛下。更不要说臣妾。”
    言下之意怕他是人之常情。
    卫峥不知是赞同还是讥讽,唇边勾起的弧度极轻。
    若不是卫峥知道明韶自从离宫,一直在用药调养身体,心知毕竟他中了药,行事难免没顾及好她第一次,不经意间伤到人。
    否则依着卫峥天生的性子,明韶且一直若有若无躲着他,显然对他行事狠绝有些顾忌,卫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耐着性子和明韶一点点周旋。
    明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话刚出口,帝王俊美的眉间似乎布了一层挥散不去的阴云,这下她更不敢开口了。
    明韶初经人事一场,回忆并不美好,被她有意压在记忆深处,不去回想,不知道男人这种神情是为何意。
    卫峥懒得再跟明韶废话,收敛好神色,对明韶道,“朕亲自下旨,让恭王府的人来给太后侍疾,你身为皇后,还有后宫之事要忙。”
    明韶听完男人的话,羽睫轻扇几下,暗想恭王府接到圣旨给太后侍疾,确实名正言顺,弯膝行礼,“臣妾多谢陛下费心,那臣妾回去准备一下住处。”
    卫峥看女人找到借口告退,那一副好像虎口脱险的神情,挑眉道,“恭王府有多少人,让你这个皇后还要亲自张罗”
    明韶柔躯轻滞,唇瓣微抿一下,“臣妾回去去传懿旨。”
    卫峥思量片刻,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到时候旨意朕亲自来写。至于安排在长秋宫的御医,没有其他事,就留在那里一直侍奉太后。”
    明韶听完卫峥所言,眸光微微闪烁,明白帝王这是想将太后得疯病的消息隐瞒的滴水不漏,变相将长秋宫的人囚禁起来,也防备的是承恩伯府的人请进宫觐见太后。
    至于太后为何会疯,明韶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她所知道的事已然够多,现在多想无益。
    明韶微微颔首,“臣妾谨遵旨意,一定会让太后好好养病,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打扰。”
    男人懒懒散散支颐,好似漫不经心问道,“新来的宫人皇后可用的趁手如若顺手,朕看将军府的人不必留下了。皇后觉得如何”
    明韶闻言,脸色微变,天子话意显而易见告诉自己,凤元宫从里到外必须就是他的人。
    明韶知道现今形势,帝王不一定能放心自己。
    但是倘若身边真的里里外外要卫峥把持,明韶只觉得不由来的恐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女人浓密的羽睫轻轻扇动,遮住眼眸的思绪,缓缓应道,“臣妾用的顺手。”
    她旋而抬起螓首,声音不经意显出些无措,“陛下昨日答应过臣妾,要留下那二人。臣妾当真什么话都未提过。陛下,应当信臣妾。”
    话到此处,明韶的声音不觉带了几分恳求,听到卫峥耳中,软到极处,他甚至能想出明韶眸中含着雨雾朦胧,美不胜收。
    卫峥自然放心明韶,只不过他想成为明韶最信任的人,想彻底把持明韶身边的一切,
    以前他倒有耐心,可是明韶出宫三月,迟迟才给他回信,卫峥的耐心被消磨到几乎没了。
    但显然现在明韶对他防备重重,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明韶品出十个味道出来,这也令卫峥头痛不已。
    男人眼见女人眸光切切,细听声音有些无奈,“朕应过的话,皇后放心,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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