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爻如此对待公主,他恨不得立刻将其打入大牢,然而他身为天子的身份又不允许他意气用事。
    “后宫之事一向牵扯朝堂,皇子皇女们的婚事更是非同一般。”他语气沉澈,没奈何道“现下江隐在朝中风头正盛,若二人和离,朕肯定得好好斟酌,找一个最佳时机,以免惹人非议。”
    毕竟,当初是瑛华上赶着要嫁给江伯爻。
    “前些时日,不是有官员参了江隐一本吗”李福小声提醒。
    “这还不够啊。”宣昭帝慢慢地阖上眼,“你替朕去一趟公主府,见见那个夏泽。”
    从太极殿出来,瑛华又到了坤宁宫找了汪皇后,用过晚膳后才离开。
    前些日子,她生病的事汪皇后一直被瞒在鼓里,宣昭帝怕她妇人之仁哭哭啼啼,就没敢告诉她。
    出宫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街上熙熙攘攘,夜市的小贩们开始出摊了。卖什么的都有,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瑛华挑开马车的帘子,夕阳的斜晖倾洒在树梢,留下斑驳树影打在她的脸上。
    她轻抬乌睫,眼神落在那些嬉笑的人群身上,有些空洞般的失焦,脑海里全是这一天的所见所闻。
    虽然父皇答应她会好好想想,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他不允许和离,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虽然江伯爻在公主府待的日子屈指可数,可一想到自己跟他还挂着夫妻名分,头都要裂开了。
    原来讨厌一个人竟然是这种感觉,以前听到江伯爻的名字就忍不住悸动,而现在只会厌恶至极。
    回到府邸,瑛华就急不可耐的派人将招募护卫军的布告张贴出去,随后换了一身舒适的粉荷绣花枝的薄纱罗裙,支开旁人,把自己关在了寝殿。
    她闭着眼斜靠在窗边的香榻上,白皙酥肩微微外漏,神色有些萎靡,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手里的菩提珠子。
    到天色已黑,她才缓缓起身,来到寝殿西边的侧厅。
    乐安宫有三室,除去正厅,东侧是寝房,西侧则是一间小书房。里面摆着一张桌案,墙边靠着一个巨大的红木博古架,上面摆着各种精雕细琢的摆件。
    瑛华走到博古架前,纤细的手指摸向最下排第二栏里的白瓷小兔,揪着耳朵轻轻扭动了一圈。
    伴随着喀嚓的响声,书桌前的地板忽然向下打开,很快漏出一条冗长的楼梯,直通地下。
    瑛华端着盏灯,面色平平的走下楼梯。
    楼梯并不长,尽头是一间规整的方形密室。
    她把四周的灯燃起,整间密室登时被照的如若白昼。
    这间密室是建造公主府时特别设计的,其后连接着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然而上一世,江伯爻不声不响的杀进公主府时,她没来得及从这里逃跑。
    密室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张摆着茶具的桌案和几个硕大的箱子。箱子里头装的是金银细软,她并不感兴趣,唯独桌案上的一个长条状的锦盒吸引着她。
    瑛华凝着这个锦盒看了许久,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乌漆漆的,让人分辨不出它原本的面目。
    闪烁的光影下,她眼波流转,双手打开了锦盒的象牙盘扣。
    只见里面铺着明黄带祥云纹的丝绸,有一柄轻巧而精美的宝剑躺在上面。
    瑛华将宝剑取出,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让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跟在宣昭帝后面习武的日子。
    这柄剑是十岁时宣昭帝送她的生辰礼物,由皇家最好的兵器师傅专门为她打造。精钢轻薄,开刃锋利,便于携带,非常适合女子使用。
    当时瑛华非常喜欢,经常配在腰间,行走如风,宛若一个明艳绝伦的江湖侠女。
    可惜自从她对江伯爻一见钟情后,这柄剑就被尘封在了这间密室,细算一下已经四年之久。
    “老朋友,又见面了。”
    伴随着瑛华温柔的话语,利剑在灯火下出鞘,明晃发亮的剑身如若镜子,照出一汪如水般清澈的眼眸。
    方才她一直在考虑如果父皇真的不答应和离该怎么办,她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强硬的去要求,生怕再气的父皇一命呜呼。
    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培养自己的势力,如果再失去父皇,她便更加没有靠山了。
    思来想去,唯有自己动手,这也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江伯爻是万恶之源,与其费尽心思深挖他跟瑞王的关系,还不如直接将他弄死。
    所谓擒贼先擒王,没有了江伯爻,留下一个无依无靠的瑞王,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想到这,那双清泓泛起慑人心魄的寒凉。
    瑛华将利刃归鞘,发出啪一声脆响,带着宝剑走出密室,反方向旋转那只白瓷小兔。
    细碎的机关声响起,没多时,寝殿再次恢复原样。方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大梦一场,唯有手中之剑昭示着一切都很真实。
    瑛华将这柄宝剑藏到了她的床下,刚喝了一口清茶,就听翠羽在外面叩门
    “公主,驸马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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