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说别的,就说贾敷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再不似从前那般苍白。
    见长子渐有痊愈之象,贾代化心中欣慰,便在贾代善面前多夸了贾赦几句,徐氏更是喜不自胜,见着贾赦,不再喊“赦侄儿”,而是一口一个“我的儿”,听得贾赦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伯父与伯母的厚待固然教他高兴,但贾赦心里依旧惦记着太子之事。
    这日恰是贾敷前往遂园更换药方的日子,贾赦便与其父贾代善告了假,一同去了遂园。
    等宋东璧再次给贾敷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的时候。
    贾赦站在一旁略一思索,上前问到“东璧先生,赦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答应。”
    “都说是不情之请了,我还怎么答应呢”宋东璧哈哈一笑,接着说到,“不过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你且先说说吧。”
    经过这几次接触,贾赦已经知道宋东璧此人并不是外界所传贪花好色,而是真的只是欣赏世上美好之人,也许在他眼里,一张好看的脸与一朵好看的花并无区别。
    这样一想,他便对宋东璧总是夸他长的好看没什么尴尬的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说到“赦还有一好友,近来总是失眠少困,看了多少大夫也不见好,如今遇上东璧先生,赦便想请先生也为他看上一看。”
    “你这好友可也如你堂兄这般美貌吗”
    就知道他第一句会问这个,贾赦心中早打好了腹稿,他轻咳了一声,昂首朗声说到“我这个好友出身高贵,美姿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孤立。”
    “哦”宋东璧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贾赦一眼,问到,“那你那位好友是嵇叔夜还是夏侯太初啊我竟不知有朝一日我还能有给他二位看诊的机会呢”
    对上宋东璧略带调侃的目光,贾赦有些懵,他迷茫地看向宋东璧,说到“啊可是,可是我那好友既不叫嵇叔夜也不是夏侯太初啊”
    “噗哈哈”宋东璧大笑出声,指着贾赦说到,“美人,没想到你不仅长得美,人还这般有趣。就冲你这句话,你那好友我治了,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媲美嵇叔夜和夏侯太初。”
    贾赦有些疑惑,怎么就扯上嵇康和夏侯玄了呢
    最后还是贾敷看不下去,不忍堂弟出糗,悄悄拉了拉贾赦的袖子,压低声音和他解释了一番。
    贾赦的脸色爆红,昨晚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向宋东璧赞美太子的相貌,正巧张嫣桌案上摊着一本书,他便指着书中那篇问张嫣,张嫣与他说这是称赞人用的,他好不容易才记住那么几句,不想却
    不过,好歹宋东璧算是答应看诊了,自己出点糗就出点糗吧,这样想着,他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接着说到“只是,东璧先生,我这位好友不便出来,能否请东璧先生过府看诊呢”
    “那可不行。”宋东璧依旧坐在躺椅上,只是这回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个,身旁的果盘也由葡萄换成了切块儿的西瓜。
    宋东璧张口接住侍女喂过来的西瓜,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到“美人,这各行各业都有其规矩,我的规矩就是从不上门看诊。就算是你那好友长得美,也不能坏了我的规矩不是”
    贾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宋东璧并无通融的意思,只好作罢,携了药方与贾敷一道告辞出去了。
    风拂过窗外万竿翠竹,竹叶触到纱窗上沙沙作响。宋东璧躺在椅上,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少爷,你又说些浑话了,教老爷他们知道又该骂你了。”
    “嗤,我爹那个老顽固除了炼药治药还关心什么,再不会因为这个骂我了。盛夏炎炎,本少爷又不靠种田为生,自然不在意禾稻如何,又何必学世人假惺惺地悲天悯人呢”
    那侍女微微一笑,轻摇了摇头,说到“好好好,奴婢说不过少爷。只是少爷,奴婢还是要提醒您一句,您可别忘记了出门前,族中长老交代我们的事。”
    宋东璧伸去取西瓜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勾起一抹笑,眼里却有寒光闪过,他开口,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曼曼,我记得你是三叔祖的外甥女,算来我该叫你一声表妹,如今到我身边来做侍女倒是委屈你了呢。”
    “曼曼是个孤女,能服侍少爷已经是曼曼的福分了,不敢当少爷一声表妹。”
    “哼”宋东璧冷笑出声,“既知自己是个侍女,就该懂得侍女的本分,本少爷做什么,如何做,还轮不到你一个侍女来多嘴。”
    他当然知道贾赦口中那位好友是谁,只是此事事关他宋家满门的性命,他需得小心谨慎。
    而看诊这事,就是他最好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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