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万顷,湖面上却只荡着两艘画舫。
    画舫上,几个粉衫女子水袖轻扬,咿咿呀呀地唱着江南小调。
    船尾甲板上斜卧着一个红衣男子,面若春花,鬓若刀裁,他赤着双足,微微闭着眼睛,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握着一个小巧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搭在骨瓷的酒盏上,一下一下地扣着,似乎是在合着调子打着节拍。
    那支手洁白如玉,似乎是比那骨瓷的酒盏还要白上几分。
    突然他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向了一旁唱歌的女子身旁。
    “瑶瑶,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哦。”他轻轻挑起其中一个女孩的下巴,黑亮的眼睛眯起来,似笑非笑地拿手指点了点那粉衫女子的脸,说到,“唱错了一个音呢。”
    那名叫瑶瑶的少女羞红了脸,呐呐地唤到“少爷,奴婢奴婢昨夜贪凉,多喝了几碗冰镇酸梅汁,所以所以今日嗓子就有些干涩。”
    众位女子听她这样说皆笑了起来,瑶瑶更加羞恼,嘟了嘴,伸手拉着红衣男子的袖子撒娇到“少爷,你看曼曼姐姐她们都笑话我,我不依”
    “哈哈,小馋猫”那红衣男子亲昵地刮了刮瑶瑶的鼻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轻笑道,“无妨,你忘记你家少爷是做什么的了把这个吃下去,少爷我保你药到病除。”
    瑶瑶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接过瓷瓶,福了一福,说到“奴婢谢过少爷了。”
    说完又冲着曼曼等人扮了鬼脸,惹得曼曼等人纷纷抱怨少爷偏心。
    “不过是一些药丸子,值得什么,瑶瑶最小,又长得最美,这药丸子给了她才算不浪费我一番功夫呢。”见曼曼等人有些吃味,那红衣男子又笑着一指众女,说到,“罢罢罢,都说我偏心,既如此,且奏乐,今天本少爷为你们高歌一曲如何”
    众女皆拍手称快,纷纷从画舫里取来乐器,或筝或阮,或笙或笛,呜呜咽咽地演奏起来。
    那红衣男子便随乐而舞,高歌道
    “世人诸多忧扰,我自饮酒逍遥。”
    与那稍显阴柔的长相不同,男子的歌声粗犷嘹亮,带着不可一世的傲与疏狂。
    歌声在水面上激荡开来,远远地传到另一艘画舫上。
    “若如宋东璧这般逍遥自在,嬉笑怒骂皆随心所欲,才不算白活一回啊。”
    画舫上,桨声欸乃,贾敬的一声叹息淹没在木桨带起的水声里。
    但是贾赦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他端起一杯茶来,借着喝茶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贾敬一眼。
    他与这个堂弟接触并不多,由于敷堂兄的体弱多病,伯父就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敬堂弟的身上。
    记忆里,贾敬不是在书房里用功读书就是在院子里打拳练箭,小小年纪便整日肃着一张脸,和一个小老头似的。
    可是他知道贾敬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六七岁上的时候,贾敷身子还好,人又生得聪慧,伯父下了大功夫培养他,对作为次子的贾敬就没那么多要求,这个时候的贾敬,便如世上一般的男孩子一样,调皮而活泼。
    贾家一派是靠着父祖两辈的战功起来的,如今是太平盛世,武官不如文官,是以父亲与伯父早就想着为自家改换门庭,想着让小辈弃武学文。
    上一世,贾敬高中进士,成为了贾家一脉第一个进士,只是还没等贾家众人高兴多久,朝堂跌宕,一个大浪扑过来,便算贾家再如何煊赫,也不得不弃车保帅,而他与贾敬,便是被家族抛出来的那个车。
    他退居东院,不再过问家中大小事,承爵之人却过得不如家中上门打秋风的外戚。而贾敬则心灰意冷,出家修道,再不理红尘俗事,留下珍儿小小年纪独力支撑门庭,也为日后两府抄家留下了隐患。
    “赦堂兄赦堂兄”
    贾敬一边叫着 一边用手在贾赦眼前晃了晃。
    耳畔穿来的呼唤将贾赦从回忆中惊醒,他迷茫地抬头看向贾敬,问到“谨志,怎么了”
    贾敬见总算叫应了,忙将手往外一指,悄声到“赦堂兄,你看。”
    顺着贾敬的手看过去,只见湖面上,前面那艘画舫不知何时竟然停了下来了。
    那艘画舫上,乐声已经停了,红衣的男子依旧斜卧在船尾,一只手支着脑袋,半截袖子浸在水里。他也不管,只是惬意地躺着,一双眼眸波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盯着贾赦两人所坐的画舫。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他干脆将手中杯子一举,朗声笑到“船上的几位朋友,你们都已经跟了宋某一路了,既然如此,何不出来一见”
    贾赦贾敬两人对视一眼,从船蓬里钻了出来,来到了甲班上。
    遥遥一礼拜了,那红衣男子忽然双眼一亮,整个人腾空而起,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便轻轻巧巧地落在贾赦他们的甲板上了。
    “东璧先生,在下荣国府贾赦,此乃家弟,宁国府贾敬,这厢有礼了。”
    “好说好说。”随意摆了摆手,宋东璧绕着兄弟两人走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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