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前看了一眼,手中拿着南疆统一的路引。
    下车后傅三娘想着手下的下人身份,没想着自己能从沈家正门进入,她抬脚围着这气势恢宏的府邸走了两步,一心寻找侧门,以为手下人在侧门等候。
    门前候着的人眼力很好,一眼便瞧见她手中歪拿着的路引,看到了上面的字当即立刻跑上前来,用并不算标准的普通话说“你就是沈青姑娘吧,小人是府中二管事,小人叫西真,家主夫人正在中堂等候姑娘,姑娘请。”说罢,向大门一抬手。
    因他普通话说的并不通顺,有些地方的读音傅三娘听不太懂。她注视着眼前这人,来南疆前她有看过她手下人的画像,知道此人并非是她手下的人,一时有些摸不着这人的意思,总觉得有些古怪又不好轻率开口询问,心中不知是不是手下人与这人交好,府中事物多,手下人临时被人叫走,所以才让这个叫做西真的人来接她入府。
    这事不对劲,一个下人怎么能让管事的替他出来接人
    傅三娘疑惑,但不好拒了这大管事的面子,她跟着这个管事进入沈家,一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小院。这间小院的景色与周围华美的建筑不相同,是典型的南疆农院,院里没有种些奇花异草,倒是种满了药材青菜。
    视线在小小的池塘、低矮的红色拱桥、老旧的褐木建筑、围栏中的大白鹅上来回,傅三娘舔了舔唇,若是不看周围的高墙,她都要认为这非沈府。
    管事将她带到一间屋子,轻轻推开木门,随着吱嘎一声响起,门内檀香飘出,淡淡的香味围绕在周围,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精神。
    “可是青儿到了”
    一道声音从左侧响起,傅三娘侧目,见布置简单的房屋内室人影绰绰,有人正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内室与客堂隔档的竹帘处,细瘦的手指搭在竹帘左侧,缓缓掀开一角,露出了一张不在年轻,却依旧能见桃李年华何等艳色绝世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若是在年轻些,想必一定能够迷晕不少人。
    倾城美人说的应该就是这般姿容的人。
    面前出现的老夫人没有介绍自己,可傅三娘只看一眼便猜到了她是谁。这人应是沈月婉,如今的古窟长老,镇南王崇山庆的夫人。
    此时的傅三娘终于明白他们是误会了。她看着男子手中的路引,一点点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那些移动的过去片段在官兵前来,她慌乱拿起路引逃走的画面上定格,最后脱离过往出现的是路上所遇女子的样貌,以及对方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之所以来南疆是因为前些日子我阿爹去世了。我阿爹生前轻狂,得罪了不少人,使我没办法在老家生活,只能去投奔我姑姑。说来讽刺,我爹生前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我姑姑,没想到他病逝后会把我托付给她”
    “怎么能不忧心,我是家中老来女,我娘是我爹后娶的填房,姑姑在我娘没嫁进来前就离开了老家,家中人嫌她名声不好不曾与她来往,如今我走投无路倒是厚着脸皮递信上门,也不知人家心中如何做想”
    “但看她只给我路引并未派人接我,我心中便有了数。”
    女子多有几分忧愁,但还是一路从老家来到南疆,然后死在了路上。
    傅三娘眼神闪烁。
    由着管事带进来,家人嫌弃其名声不好,家是肃中之人这姑娘投奔的人只可能是沈月婉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沈月婉见傅三娘呆愣,对着西真说“西真,还不将表姑娘扶起来。”
    西真一愣。
    沈月婉见他呆愣不满道“呆头呆脑的,怕是忘了谢红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手脚麻利一些”
    见沈月婉面色阴沉,西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拉住傅三娘的手臂。傅三娘稳了稳心神,由着西真扶起,随后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脸,低声道“让姑姑见笑了,初见姑姑心中有些羞怯,虽说知道姑姑是天底下难有的美人,可还是没想到姑姑会是这般美貌和善,一时间有些失神。”
    “你这孩子倒是会说,只不过怎么挽起妇人发髻了”沈月婉有些介怀的问了一句。
    因为准备好的假身份就是一个投奔亲人的寡妇
    闻言傅三娘低下头,像是因她的严肃而不安一样。她小心翼翼,轻声细语道“路远,一人在外便想着稳妥一些,加上身边无人,也就没遵循太多的规矩,手懒,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这话完全是谎话,但如今她这般说沈月婉倒不好细究。
    “你这眉眼说来不像是我沈家人。”沈月婉上下打量了一眼,柔声说了这么一句。
    傅三娘面色不变,“可能更像是娘亲。”
    说到她的娘亲,沈月婉并不知道是位什么人物因此也就没有再提。
    面前的沈月婉看上去和善温柔,一点也不像是杀人无数的古窟长老。
    傅三娘在她面前不敢大意,说来冒充沈青是一步险棋,其中危险傅三娘知晓,但因冒充沈青身份会带来的便利,傅三娘还是咬牙选择承担风险,心中也知若是实话实话更是惹人怀疑,聪慧的沈月婉一定会问她路引从何来,到时她没办法解释沈青之死,没办法说那些杀了沈青的人是谁杀的,路引为何在她手上。
    沈月婉与她聊了几句,对这位侄女说不上亲近,几句客套过后她道“好了,你这段时日没少折腾,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会儿,等着晚间你表哥醒了,姑姑准备一桌酒席,我们一家人再聊。”
    傅三娘应了一声。崇山庆这半年忙着收下山中部族,与沈月婉所生的儿子一直都是带在身边当做继承人锻炼,所以眼下崇山父子不在府中说来陪着沈月婉的应该是她与沈老太爷所生的那双儿女。
    死的沈青是家中的来老子,今年十六,沈月婉今年已有六十多,生长女时十五,生二子时十七,与崇山的孩子是在二十一那年生下,细细算来,沈月婉的孙儿都与这位侄女差不多大。
    说是表兄妹,其实年纪差的挺多。
    傅三娘低眉顺眼的退下,踏出房门时有风自北而来,风中夹带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卷起了她脚旁的衣摆。
    一张红纸从前方飞来,纸张有几处褶皱,像是要叠什么的样子。
    傅三娘顺手接下纸张,抬头向铃铛声响起的方向看去,瞧见了一位穿着正红里衣,外披黑色宽袍,领口微敞往左侧歪去,身材高挑如文竹般秀雅潇洒的身影。
    这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画金纹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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