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飘飘的“因为后宫娘子们不如嬢嬢美,便始终最爱嬢嬢一人这么说来,爹爹也是个重皮相的嘛。”
    官家一怔,心知着了她的道,啼笑皆非“强词夺理”
    容央扬眉。
    官家无可奈何,一指案上墨画,开始撵人“画好了,赶紧给你姑姑送去罢。”
    每月初十是前往兴国寺后山探望长帝姬的日子,今日恰巧便是。
    容央轻哼,待崔全海把风干后的画收入木匣,洋洋留下一句“我偏也要学爹爹,挑一个他人难及半分风姿的”,这方款步去了。
    官家在后直摆头。
    谢京领着一批禁卫候在宣德门外,等候前往兴国寺的嘉仪帝姬。
    护卫皇城多年,这还是头一回有幸能为大名鼎鼎的嘉仪帝姬护驾,谢京暗暗生喜,然想到金明池那夜王忱的遭遇,又不免忧从中来。
    那夜褚怿前脚刚走,就有内侍后脚把那一道万众瞩目的珍馐呈上,众人垂涎欲滴,硬是把春风满面的王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嘉仪帝姬选婿一事满朝皆知,明面送菜底下,实属芳心暗许。一众世家公子或羡或妒,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忱揭盖,七嘴八舌地嚷着要分羹一杯,直至那一时恩宠万千的东西“水落石出”。
    谢京回想当时所见,汗毛倒竖。
    瞧着风华绝代的美人,没成想整蛊起人来,竟也是这般“盖世无双”,饶是那王忱气度非凡,当场也险些失态,稍后自个这场护驾若有差池,指不定会遭遇何等磨难。
    念及此,也不知是否因紧张过度,谢京眉头一皱,肚子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偏不巧,甬道那头传来齐整马蹄声,一辆朱轮华毂、珠钿翠盖的马车在内侍引领下行来,车前坐着一名鲜眉亮眼的小宫女,正是伺候嘉仪帝姬跟前的荼白。
    谢京深吸口气,压下腹中不畅,硬着头皮发号施令。
    一行人自宣德门右拐,浩浩荡荡行于大街。
    正是午后,内城百姓最是多,即便有禁军开道,车行速度也很勉强,谢京打马在前,瞅着这拥挤人潮,额头细汗越来越多。
    边上一名禁卫眼尖,悄声上前“虞侯,您没事吧”
    谢京白着脸,扭头往身后车驾看一眼,喉头微动“无碍。”
    禁卫迟疑退下。
    谢京又盯回人潮,“驾”一声,冷不丁腹中一阵绞痛,扯得他险些失声。
    呼吸一窒,谢京目光四转,忽一招手,调头往东侧大街而去。
    身后禁卫们一怔,面面相觑,只能跟上。
    容央懒懒坐在马车里,正听荼白、雪青闲聊,忽然间马车停下,三人俱是怔然。
    荼白掀帘,车外,禁军肃立,一座守卫森严的巍峨府邸映入眼帘,朱漆牌匾上刻着三颗鎏金大字,赫然便是“枢密院”。
    荼白不禁蹙眉“怎么到这儿来了”
    刚问完,前边谢京下马,一脸扭曲地赶来。
    荼白往后。
    谢京弓着腰,讪笑着在车前停下,艰难地朝帘内抱拳道“殿下恕罪卑职突然内急,进府衙里方便则个,稍后便来。”
    荼白“”
    少顷,一把少女声音从车里幽幽传来“你让本帝姬坐在这里,等你出恭”
    谢京脸上汗珠渐大“实是疼痛难捱,情非得已”
    车中静默,荼白往内看一眼,板起脸来,回头直斥谢京失职。
    谢京心焦如焚“那那请殿下先走一程,卑职解决完后,立刻快马追来”
    荼白简直无语,横眉道“那如果这一路上殿下有所不测,你可又担待得起”
    谢京满头是汗,看看车帘,又扭头看看府衙,便在走投无路刹那,突然眼前一亮。
    褚怿前来枢密院报道,被同知院事何定堃硬留着用了午膳,话别后,刚一走出府衙大门,就见谢京把腰勾得跟个六旬老翁一样,火急火燎地朝自己奔来。
    “快快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谢京龇牙咧嘴,话没讲完,突然“嘭”一下放出一声巨响。
    褚怿脚下生风,退至门边石狮旁,食指抵鼻,双眸阴沉。
    谢京自知失礼,抱着肚、红着脸吐出后半句“帝姬便交给你了”
    褚怿“”
    衙外有风,悄无声息散开谢京的“巨响”,看守门前的两名护卫脸色渐渐发青,谢京一张脸越发烫得火烧一样,伸手往街边车驾一指,留下两声“护送”、“兴国寺”后,脚打后脑勺地跑了。
    风卷土尘,墙边两棵参天松柏涛声起伏,褚怿转头。
    大街上,一队甲胄肃整的禁军严立车前,车中有人凭窗而坐,纤白玉指正撩在帘上,一双泠然美目朝这边看来。
    两人视线交汇在虚空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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