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审罪犯是最基本是程序,之所以不来问,要么是那人很快就要出去,那么就是那人的罪名已经被定了。
祁霜白不觉得自己能好运到无事发生。
这样说来,就只有后面这种了。
看着满是蛛网的牢狱,祁霜白眼神有些空。
他知道,朝廷不可能放过他,他快要死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仍没绝望,只是有些遗憾。
他想做的那些事,不是不能成功,只是运气不好。他不是败在别人手里,而是败在了运气上。
“若是能给我一点运气,我又何至于此。”祁霜白不甘道。
就在此时,他身后却有人轻笑道“你既然要运气,那我给你如何”
这个声音,祁霜白再熟悉不过。
“五娘”祁霜白眼里异光闪过,却又闭了嘴。
“是我。”傅五手从祁霜白的伤口上擦过,她这动作让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说要运气那我给你。”她说着,手往牢门上一点,那铁门锁断开掉在了地上,同时他身上的铁索也一一断开,“现在你自由了,只要离开了这里,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感受身上的束缚被解开,祁霜白却没有动,“你为什么会帮我”
“你还欠我那么多债,让你这样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傅五阴着眼神道。
“仅仅只是这个原因”祁霜白怎么可能会信,现在他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索性把话挑明了,“这个世上,最恨我的人就是你。如果你真的不想我死的那么轻易,应该是抓我离开这再百般折磨我,而不是这样放我出去。”说着,他又看了看牢房外面,“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离开,只怕还没出大门,就会被当场击毙吧。”
傅五神色未变,她现在看祁霜白有如蝼蚁,但是她和傅观主的交易是她亲手杀了祁霜白,所以祁霜白能死,但是她不能自己动手。
如果祁霜白死在了其他人的手里,那这桩交易就永远都不会成功,她也不用在受制于人。
“信不信由你。”傅五冷声道。
“我们之间何曾有过信任。”祁霜白艰难地站了起来,两边肩膀因为他的动作又开始渗血,“你想我死,却又不自己动手。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不是你不想杀我,而是你不能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这么痛恨我的人放过我呢五娘,你也同那位傅观主做交易了对不对,甚至很有可能你所交易的内容,就是杀了我。”
话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是十分笃定。他在牢笼里被关这么久,他一直在想傅五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再加上今日这些,这样一想,似乎就说得通了。
没想到这事被他猜得不离十,傅五面上半点不显,“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鬼地方你出不出去随便你。”
她做出转身就要走的模样,她相信,祁霜白绝对会抓住任何一丝逃脱的机会。
然而还没等到她走到大门,祁霜白却突然将藏在鞋底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朝着傅五的背上捅去。
傅五察觉到了这些,却没有阻止,反而是转过了身,让胸膛正对着他,眼睁睁看着匕首扎进了她的胸口。
“你以为这东西能杀得了我”她看着祁霜白的神色带着嘲讽,“我已经不是凡人了,而你只是个凡夫俗子。”说着,她将胸口的匕首也慢慢拔了出来,“这东西也只是凡铁而已,别说杀我,连伤我都不够格。“
祁霜白却是冲着她笑了起来,“谁说我是要伤你的。”
“什么”傅五顿时大感不妙,可祁霜白却已经飞快抓住了她的手,借着她手里的匕首抹了脖子。
温血飞溅,祁霜白脸上笑容还未散去,“你杀了我。”
傅五手中匕首落地,她疯狂地想把祁霜白救回来,可祁霜白对自己下手太狠,那么大的口子,不多会,他的魂魄就离了体。
也是在这时,傅五体内飞出一只自动燃烧的纸鹤,纸鹤上的火很快将她周身包裹着,像是点着了纸张一般燃了起来。
“啊”傅五痛叫不已,嘴里一直求饶,但是火没有半点熄灭的趋势,反而越烧越旺。见求饶不得,傅五又开始诅咒起来,但无论她做什么,她仍旧控制不住她的身体像纸鹤一样,一点点被烧成灰烬。
火光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傅五终于支撑不住,化为一滩腥臭的血水,而血水上面则漂浮着一枚魂珠。
魂珠凝成之时,虚空出现一道人影,将魂珠拿在手中。
见到来人,祁霜白心头大石落地。
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