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坐在了赌桌上,晃着双脚,目光探究的望着眼前的笑佛陀。
    许是惊了一下,笑佛陀皱眉打量着靳月,“元禾公主”
    她这名声在京都城内,打得何其响亮,想让人不知道也难,只是没想到,今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可那又如何,这是江湖人的场子,公主只是朝廷承认的公主。
    “你说了,这是江湖人的地盘,所以你可以忽略我”靳月瞧着案头隔着的坚果盘,抓了一把花生,旁若无人的剥着。
    笑佛陀微微皱眉,“出去”
    “放肆”明珠冷然。
    靳月嚼着花生,眉睫扬起,以手自指,“我”
    下一刻,笑佛陀笑了,真真笑得慈眉善目,却让人看得浑身发毛,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请公主,离开”
    “我若是不走呢”靳月笑问。
    罗捕头冷然,“笑佛陀,你敢对公主不敬”
    “公主与我何干”笑佛陀把玩着手里的烟杆子,“我这儿只认钱,不认人。”
    明珠正欲上前,却被靳月轻轻拽了一把,“你作甚去同他打一架你是他对手吗”
    “少夫人”明珠愣怔。
    “他下来的时候,脚盘有多稳,你自己心里清楚。”靳月慢条斯理的剥着花生,“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战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笨蛋”
    安康生袖中蜷起的手,徐徐舒展,这丫头有后招。
    “江湖人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只想抓住歪眼老四,您这样包庇着他,对您有什么好处吗”靳月吹去掌心里的花生皮,若无其事的挑眉看他,“把人交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来日若有什么难处,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靳月一定成全”
    “呵,好大的口气”笑佛陀起身,“年纪轻轻一姑娘,吹牛的本事还真是”
    靳月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样东西丢过去,她动作极为随意,瞧着压根不在意,继续漫不经心的剥着手里的花生,从容之态,没有半分怯场与惧色。
    笑佛陀只觉得掌心里透着丝丝凉意,幽幽摊开掌心,那银光利利的柳叶镖,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原是稀松平常之物,但是久在江湖之人,自然知道此物的妙用。
    眉心陡蹙,笑佛陀故作不知,“就这么一支暗镖,也想伤人”
    “这意思是收了”靳月笑问,“坊主可要做好决定,您是收还是不收这金银赌坊,养活这么多人不容易,做到今日局面也不容易,若是就这么毁了去,委实可惜”
    笑佛陀终于不笑了,眯起危险的眸,冷然拂袖。
    所幸明珠接得快,接住了转回的柳叶镖,心头砰砰乱跳,这力道委实不可小觑。
    “就凭你,也想糊弄我”笑佛陀冷然,“把她拿下”
    “谁敢”明珠目光飒飒。
    靳月摁住明珠,从桌案上跳下来,“我留下来,明儿这个时候你们再来接我,若是这金银赌坊还能有一人活着走出去,我就死在这门口行了,都回去都回去。”
    “坊主”壮汉低语,“好像有点认真”
    笑佛陀也掐不准,这年纪轻轻的元禾公主,是不是真的和离魂阁有关若然是离魂阁,那还真是不好惹,那帮亡命之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若是明刀明枪,还真是没什么,大不了一死,怕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银赌坊”靳月两手支在案头,身子微微前倾,“或者歪眼老四坊主自己选择,你既然要跟我将江湖规矩,那我便尊重你,用江湖人的方式来了断”
    “为了一个外人,值得搭上整个金银赌坊吗”安康生补刀。
    笑佛陀犹豫了,若是旁的倒也罢了,但是这个离魂阁离魂阁在数年前就被人铲除,但前不久又开始冒头,所以不得不防
    “你真的是”笑佛陀皱眉。
    靳月负手而立,冷然勾唇,满身邪气的瞧他,“坊主觉得是,那便是了人活一辈子,为不相干的人丢掉性命,何其不值,坊主以为呢”
    “把人带出来”笑佛陀终是开口,“元禾公主,你若是骗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靳月笑而不语。
    歪眼老四被人从地窖里拽出来,直接丢在了地上,摔得四脚朝天,俄而快速爬起来,顶着独眼快速扫过周遭,极是慌乱的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找你有点事”靳月挽唇一笑,“回去吧”
    罗捕头直接将人提溜起来,“小子,终于逮着你了走”
    安康生如释重负,紧随其后。
    出去的时候,靳月顿了顿,将明珠手中的柳叶镖取回,轻轻的搁在桌案上,侧身瞧着面色黑沉的笑佛陀,“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规矩不能废这份人情算是我欠的,来日若是有什么难处,拿着这个来傅家寻我,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昧着良心,我都能应你”
    语罢,她头也不回的走金银赌坊。
    门口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府衙的人,还真能让笑佛陀把人交出去也有好事者,不嫌事大,想要凑个热闹。
    谁知笑佛陀捏着烟杆子立在门口,面上没有往日里的笑容,容色沉得厉害,“今日谁敢在金银赌坊门前作死,就卸他一条胳膊,我笑佛陀,说到做到”
    众人皆哑,不敢造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坊主,您信了”身后的壮汉低声开口,“小丫头片子,能跟离魂阁有关”
    “你在京都城找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像她这样,敢敲御鼓、敢送郡主去大牢,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而丝毫不怯场的女子,我立刻去杀她”笑佛陀转身回去,将那枚柳叶镖收入袖中。
    这种女人,还真是不好找
    直到进了府衙大门,罗捕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冲着靳月竖起大拇指,“演得真好,装得真像没想到当初捡的便宜,今儿能派上用场。”
    “客气客气,我爹治病救人,我专治各种不服”靳月笑盈盈的拱拱手。
    一旁的安康生,笑而不语。
    “诸位,诸位大爷,你们到底抓我、抓我做什么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歪眼老四战战兢兢,“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把事儿说清楚,这就是你的”靳月将一张银票甩到他面前。
    既然是赌坊里抓出来的,自然是见钱眼开,赌博的人这辈子很难戒赌,要不然怎么叫赌鬼呢赌到死,变成鬼什么大刑伺候,什么威逼利诱,都免了,银子最直接。
    歪眼老四,顶着独眼,面露狂喜之色。
    靳月手一摊,霜枝又递上一张。
    “再加一张”靳月笑了笑,“还想要吗”
    歪眼老四咽了口口水,直勾勾的盯着手里银票,“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年在矶城,是谁让你往城外的十里亭送东西送的是什么东西”安康生音色微沉,掩在袖中的手微微蜷握成拳。
    就因为这些腌臜东西,害得他险些失去了唯一的至亲,这笔账他慕容家定要算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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