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的徐超然,替他们取下面具,拿下面具的瞬间,整个人呼吸都通顺了不少,一直压在心头的重物终于被搬开。
    伯爵踩着点入场,大厅的门轰然关闭。
    “今天是最后一次舞会,希望各位玩得愉快。”优雅矜傲的男人打了个响指,交响乐在空中炸起,徐超然瞬间清醒,耳朵嗡鸣。
    就像在每个人耳边放了一个音响一样,过高的音量让人无法思考,只想捂住耳朵,将头埋进地缝里。
    嘈杂的音乐声中,许宜脸上的面具骤然缩进,勒住她的面孔,她用手拽住面具下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脸和面具之间没有丝毫缝隙
    她的脸被面具取代了
    “怎么会这样”她费劲地张口,原本坚硬的面具此刻柔软而有弹性,随着她的呼吸收缩,“我,我不要,救救我”
    赶到她面前的沈心凌拿着“真实”面具,正想往许宜脸上盖,被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制止。
    “不要我的脸,我的脸已经被面具取代了你你这是要撕下我的脸皮不,不,走开,呃”
    一声惨叫过后,许宜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带起沉闷的哼声,面具烙在她的面上,与人皮再无区别。
    沈心凌拿着面具,安静地站在原地。
    “这不是你的错。”秦灼斟酌着说,“你不能救下所有人”
    沈心凌有些奇怪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我犯什么错了顺手为之的事而已,救了也就救了,没救也就没救。我既不指望别人感激我,也不害怕别人怨恨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乐意,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秦灼沉默片刻,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沈心凌的头,“这样也很好。别看她了,肚子不饿吗可以去吃点东西,等舞会结束我们才能回去。”
    沈心凌一脸莫名其妙地被摸了头,她没有看错秦灼眼中的怜爱和惋惜,还有一丝丝同情和放任。
    “他脑袋进水了么”沈心凌问安德翠丝,“他为什么要同情我”
    安德翠丝嘟起嘴,“噫哈,谁知道这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知道吗”沈心凌拦下准备开溜的徐超然,徐超然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在两个少女不带感情的“友好”视线中吞吞吐吐地说
    “呃,嗯就是,以前有过玩家在进入副本后,因为遭受太大刺激而突然心理变态的案例”徐超然的声音越来越小,“秦队可能、可能觉得你从温室里出来就被卷进这种游戏,受了很大刺激,就”
    “就变态了,是吗”沈心凌看着徐超然飞快溜走,无槽可吐。
    “所以你刚才应该痛哭流涕,当场抑郁,跪地忏悔自己没有救下所有人,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安德翠丝兴致勃勃地说。
    “不,那才是真的变态了。”沈心凌无语,她忍不住发散思维,“我在他眼里是那种人吗他到底带了几层滤镜在看人”
    安德翠丝摊手,谁知道呢。
    “你不戴面具,不觉得很另类吗”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沈心凌耳边响起。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戴“悲泣”面具的女生,还是熟人,沈心凌记得她,当初在副本门口等秦灼过来的时候,她们站在一起。
    “不觉得。”沈心凌回答,“我的脸又不是见不得人。”
    “真好呀,不像我,那么没用,呜呜。”女生呜呜地哭,沈心凌瞳孔微缩,她的面具竟然没有完全贴在脸上,之间尚存一丝缝隙。
    “你愿意帮帮我吗,求求你。”左丹雪祈求道。
    “我不帮你你也不会死,”沈心凌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起“真实”面具,替她取下“悲泣”。
    “谢谢。”左丹雪眼睛红肿,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谢谢你呀,从来没人愿意帮我,你人真好。”
    “我记得你,在凯尔的回忆中,你与我和我的同伴是唯三的幸存者。”
    “进入副本的九个人,有五个人被分配到城堡内部,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沈心凌平静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死去的四个人,只有一个是死于副本本身的意外,其他三人都死于你手,我没说错吧”
    左丹雪揉揉眼睛,“是的呀,我真没用,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才杀了这三个。”
    危险分子,沈心凌心想,她还没遇见过这种把杀人当作理所当然的玩家。
    “你的面具侵蚀程度比所有人都低。”沈心凌不解,“怎么办到的”
    “不难呀,只要克制住自己。”左丹雪热心地分享自己的经验,“你看我每时每刻都在哭,其实不是,悲泣主要是消极的心态,会让人想要死去,对一切失去希望。”
    “我给自己找了很多乐趣,虽然我一直哭,但心态很好。”
    “你也挺了不起的。”沈心凌真心实意地说,她没有在左丹雪身上察觉到恶意,也不想和她再聊,“失陪,我去吃点东西。”
    左丹雪见她转身离去,有些低落,“呀,我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多么美丽的红色,不要讨厌我”
    她捧起自己的脸,眼中染上狂热的色彩,“下次再见的时候,我要在她的身上洒满赤血。”
    那一定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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