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苏晴的存在之后, 白芷就一直避免与她进行直接的接触。

    原因有很多,一则顾清羽与苏晴之间的恩怨纠葛哪怕是原主姑娘活着,估摸着都不知道怎么相处;二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跟苏晴怎么接触, 苏晴也没主动跟她接触过;三是顾清羽的态度看起来并不想跟苏晴再有什么瓜葛。最后, 客观条件不允许,自打穿越以来,她遇到的破事就一件比一件难, 不知道会给对方带来什么。

    通过包打听的年费会员特权了解, 苏晴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美男泡着,小酒喝着,名声虽然不好, 也没被黑白两道围剿。这件事就这么拖下去了。

    直到现在这个大难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去不去白芷觉得自己也很冤, 又不是她想要穿越的

    揪了朵花扯来扯去, 发现这花的花瓣是奇数――去。

    白芷默。

    觉得花瓣占卜不靠谱,又列了几个方案。在“召唤官军夺回御史”、“招呼白道抢回青清官”、“告诉亲爹救出青年官员”三个选项之后,加了一个“还是我去悄悄把人偷出来吧”。

    总不能组团讨伐亲娘吧我真是太难了

    这天夜里,她很谨慎地换上了夜行衣,潜入苏晴在陆上的落脚点。据纪子华打探来的消息, 苏晴前几天到陆地上来散心,顺手捡了个受了伤的年轻书生,为了书生的伤势,此时还没离开。白芷估计,这种事情发生一定会有一点流言, 打算先听一听。

    功夫到了她这个境界, 来去如风。趴在仆人房有灯亮的房顶上,听几个守夜的女人闲聊。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主人又带了个书生回去, 我看她老人家就好这一口。”另一个略年长的声音斥道“说什么老人家你是过得太舒坦了吗”年轻的说“好嘛,我说错了,您别说出去。不过真的,你不觉得主人就爱斯文些的少年吗也不是太斯文的,要有点儿锐气那种。姜大爷以前与主人多好呀,现在年纪大了,主人就不喜欢他了”

    “嘘――别瞎说”

    “嘻嘻,我只跟婶子说这个话。主人带回个书生,安置在主屋旁边儿,还叫人好生照顾养伤,一天看他好几回,姜大爷怪可怜的。”

    “你操的什么心再可怜也轮不到你来可怜早些睡,明早府主回岛上,且有得忙呢”

    白芷又听了一阵,觉得苏晴的私生活真是丰富多彩,令人仰望。等屋里人吹了灯,她又照方才她们说话的地方,去看那位“受伤的书生”。如果是嘴边有小红痣的王御史,干脆趁夜偷走,不来第二次了。往主屋靠了一靠,突然之间,心头一动,紧接着,心脏一阵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狠狠一攥

    白芷大骇,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出三十里地,才长出一口气,眼睛瞪得大大的。

    事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吓到她了。这一件却是非同小可

    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跃上一株大树,白芷伸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盘膝而坐。先点了几处穴道护住心脉,这个“心头一动”是真的动。她随铜铃婆婆学了几个月养蛊,始终不放心在自己心上种蛊,却对蛊物有了最基本的了解,刚才那一下,她有八、九分肯定自己身体里有蛊。

    虽然之前几年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这样的毛病,哪怕是练了悟禅书,内功精进,也不曾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但是此时,白芷却想到了顾清羽说的一句话“她叫苏晴,是蛊王的女儿。”

    给自己把了把脉,第一次察觉到了蛊的痕迹。世有子母蛊,在一定距离之内必有呼应。子母蛊的变种有许多效果,其中一种就是以母蛊控制子蛊。也不知道她自己身上的是哪一种。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有,就一定不简单,以她的医术、功力之前竟毫无察觉。

    之前几年没有发现,难道是因为离得远了现在离得近了,是逃,还是直面

    白芷没有马上行动,想了一阵,手指微颤,终于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心没有再乱跳,她又奔回客栈,此时已到了后半夜。

    白芷在房里转了八圈,很快决定,她要去逍遥府看一看。单讲这个蛊,这个蛊的水平,她现在还没办法保证能安全地驱出来而不伤身,它就是个。她算是半个玩蛊的人,对这个很敏感,希望尽早把身体里的蛊给解决掉,解决的方法还得从苏晴那里找。而且,经过今晚,苏晴也应该能够确定她的存在了,她得抢一步先机。

    逍遥府在一座海岛上,四面无靠,一般人去没什么帮助,不如她自己去。至少她自己功夫还高些,逃脱的机率大一点。确定了方向,白芷摊开信笺开始写信。从旁听的苏晴行事来看,这位大姐的行为跟这个环境下的一般女人不大一样,不方便拖家带口与她周旋。小心驶得万年船。白芷对自己说。

    次日一早,白芷先叫来给纪子华安排了一个任务――把账簿复制出来。纪子华拍着胸脯道“三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辱使命”白芷道“不止要将账簿造出来,你还要隐蔽好,如今有几伙人在追查这件事情,你要把自己藏好。”纪子华拍胸脯说“您放心躲人嘛,我有经验的”

    白芷一笑,纪子华有点不好意思,他躲人的经验都以前行骗时被人追打练出来的。白芷道“你去寻白记米铺,拿着我的牌子,就住在那里,等账簿造好了,如果我还没有回来,就去找我父亲。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把你造的账簿也交给他,我相信他不会令人失望。”

    纪子华敏锐地问“三小姐,您还有别的事要做”

    白芷道“唔,有点事,我应该能够应付得了。你只管做这一件事就好,你我之间的情份,我央你做这一件事就好,再要求多了,就是我得寸进尺了。”

    纪子华道“三小姐,这件事儿您不吩咐我也是想王大人的,只是除了送他走不知道还能做谁什么。现在是您给我指了路,并不是我在还您的人情,您要有什么旁的事儿,只管吩咐。”

    白芷道“你要有余力,就帮我看一看白及吧。”

    纪子华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吉利,道“有什么事是你办不了的您跟我们不一样,您还有亲人,他们也处置不了吗”

    白芷要去见苏晴,无法先将原主姑娘的生母预设成个恶人去防备、事先组个刷boss的副本团,也不敢就将苏晴当作个圣母,什么准备都不做。思来想去,还是希望白及暂时避一避。便说“我会让他先到米铺里暂住,对他也有交待,你与他同去,帮我看一看他,他如果冲动了,劝一劝他。”

    纪子华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武功,道“好吧。您小心。甭管遇到什么事儿,请先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白芷道“好,我记下啦。”

    安排好了纪子华,轮到白及的时候,她又有点犯难。哪家师父才收了徒弟不久,三千常用字还没教完就要放生徒弟的犹豫了一阵,还是叫来白及“我有几件事情要嘱咐你。”

    白及的心里,他师父是无所不能的,听到有事要嘱咐他,又是吃惊又是高兴,吃惊的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能承担师父分派任务的时候,高兴的是自己也有为师父办事的时候。笑道“但凭师父吩咐。”

    白芷给了他一封信“你先去米铺里暂住,我要去逍遥府探一探,如果七天之内听不到我的消息,你就把这封信送回家去。”

    白及大吃一惊“他们这么厉害吗要您做这样的准备”难道不是手到擒来,拎了个破御史就回来送到京里,万事大吉

    白芷还是跟他说了实话“有点麻烦,别人我还不怕,这个逍遥府主,听我爹说,那是我娘。”

    白及喷了一口口水“啥娘”

    白芷道“是啊,所以你们不能插手。你先去米铺住着,要是没了我的消息,你就回府里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清官难断家务事,白及有点小方,道“哦,哦。”白芷道“把信交给你师公。”

    “哎。”

    白芷又给了他几封信“这是给你师伯们的。”

    “哎。”

    “这个是给你的。本来是打算等你再长大一点,带你去安州的,现在如果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先把我教你的功夫,练熟了,就自己去安州义庄。在义庄第一座坟头与义庄大门正中间连线的空地上,往下挖六尺深,我埋了本手札,你起出来,那是给你的课本。”

    白及紧张地问“师父,您这一次去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白芷道“未必。只是我不能赌,要想到最坏的情况。你以后自己做事也要记得,有些事情再难再险也要做,因为别无选择。但是做之前,是可以做一些准备的。”

    “是”师父跟师父的亲娘之间的事情,没有他插嘴的余地,尽管非常想维护师父,白及还是觉得,回去跟师祖求援更有效一些。慨然应诺。什么义庄的手札之类,就被他先扔到一边了。

    是夜,逍遥府别庄。

    楼鹤影立在灯影前,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长玉立,斯文俊秀,表情极是柔和“主人。并无刺客。”

    苏晴长发披散以身后,寝衣沉坠,赤足踩在地毯上,一手抚胸“一定有人来过了是他”

    楼鹤影安静地看了苏晴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所有情绪,声音很轻地说“主人知道是什么人或许可以有一个搜查的目标。”

    苏晴吸了一口气“不是他。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今年有十二十三岁了吧。”

    “啊”

    苏晴眯起了眼睛“如果遇到了,你亲自去看住她,我倒要看看,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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