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这是柳燕行生前用过的佩刀”
    钧陵城的黄金阙保留了一贯的浮夸作风,专门在最最显眼的地方,搞了个特别大特别阔气金光闪闪的大金台子,台子上放了一张嵌满红宝石的刀架,他们从不差钱,大白天吊了大大小小几十盏灯打光,确保所有人一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到架子上的刀。
    气势的确是千金重宝才配有的气势,可惜那把刀实在撑不起来。沈柠第一眼看到时大失所望,差点以为刚才自己不注意,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好在身后有个少年两步冲上去,狠狠揪住台子旁边管事的衣领,沈柠才醒悟说出心里话的是这个人,赶紧挤到前面去看热闹。
    “您息怒,这确确实实就是柳燕行的萤火魔刀呀”
    “还嘴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在我面前乱说”
    这话嚣张得厉害,沈柠还当来了位男版姜真真,特地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暴脾气的少年朗没比她大几岁,长了一张标准的少侠脸,剑眉星目,模样俊朗。但可能她这几天看苍白病弱的宴辞看顺眼了,总觉得这个少年人皮肤略微黑了些,糙了。
    下一秒管事一开口,沈柠就知道自己想左了。
    “当然当然,殷少侠,您是竹枝堂的六公子,我们哪儿敢在您面前作假啊。”
    原来是他
    这几天沈柠不止练习踏影步,还吸取自己之前教训,背诵了风华谱全文。忽略掉那些过于虚幻一看就是杜撰的故事,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姓名来历都认了个七七八八。听到“竹枝堂六公子”这几个字,脑中自动调出殷不辞的信息。
    殷不辞,江湖人称“风雪不辞”,和“千金不负”殷不负是一对极少见的双胞兄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据传曾是官家子弟,因为崇拜柳燕行,当年义无反顾追随他踏入江湖,和闻筝、宣迟、顾知寒一共六人创立竹枝堂,殷不负排行第五,殷不辞排行第六。
    可惜两年前,五公子殷不负在正道围剿柳燕行一役中,被魔头丧心病狂辣手斩杀,有消息称他牺牲时身中十三刀。而曾经最没有存在感的六公子殷不辞,如今也不得不和闻筝、宣迟扛起竹枝堂,成为一方势力的代表人物了。
    “旁人不知道,我可见过。柳三、嗯,柳燕行事事讲究,哪怕只是早年用过的双刀流光和萤火,也都通体晶莹雪白、刀身轻薄如蝶翼,美丽非凡。你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铜烂铁,也敢大言不惭说是萤火”殷不辞手一紧,厉声道“说你们黄金阙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我们真没有啊”管事擦了把汗,满脸写着冤枉。
    沈柠心中也充满疑惑,架子上这把刀从刀柄到刀身,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严重损毁。卷刃、缺口都是轻的,最可怕的是整把刀仿佛被血水彻底浸泡,刀体渗入丝丝缕缕暗色血迹,在黄金阙几十盏明晃晃的吊灯下,越发显出狰狞和不详。
    她总算明白过来宴辞的意思,这样一堆毁到不能再毁的废铁,难怪黄金阙自己没有昧下,转而利益最大化地宣扬出去,打打名声;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城中人要叫它“魔刀”,这样子实在瘆人,血糊糊的,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剿灭魔头那一役的惨烈血腥
    “不是你们捣鬼”殷不辞脑子转得还挺快,压根儿不信黄金阙喊冤。“那你倒给小爷说说,是怎么确定这东西就是萤火我记得世上可没几个人见过。”
    “是这样,这把刀呢,是姑射山那位仙子放在我们阁中的。殷少侠应该知道柳燕行和那位仙子的呃,关系,她说是萤火,定然不会有错的。”
    管事的用词暧昧,语焉不详,殷不辞听了面带思索,手一松,竟是默认了他的解释。
    “是她的话,确实有可能”
    沈柠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原来魔头大哥生前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忙着颠覆武林的同时,半点没耽误撩拨几个红颜知己,这都死了两年了,还有什么仙子留着遗物呢。
    “要不劳您帮着看看谁都不认得,您也肯定认得啊”
    此话不假,殷不辞还真认得。
    江湖传闻,殷家这对儿双生子长年霸占柳燕行头号迷弟榜首,时间和他们偶像制霸武林的年头一样久。如今殷不负壮烈了,只剩下这位风雪不辞碾压广大追悼男神的少女们,独领风骚、但求一败。当然他已经收敛很多,要放在柳燕行还没被扒出黑料的那些年里,殷家兄弟活得就跟个狂热私生饭一样。
    那边殷不辞已经弯腰去检视,沈柠也跟着上前,一手摸上了刀柄。
    一摸之下,全身血液渐次凉了下来。
    冰冷的刀身通体黑红,布满了太多的破损,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表面似乎被极强的内力施加其上,生生扭曲凹陷,已至完全没有办法判断有没有掺杂掩月晶。
    但沈柠知道当年救他的少年佩刀特征,那是一处世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徽记,她摸到的时候,五岁那年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再次如潮水漫上
    没有错,确实是那把刀
    怎么会
    短短一瞬间,像是幻觉,眼前这一柄染浸血迹、面目全非的丑陋魔刀,恍惚穿透了十二年累累时光,与那一日晦暗天色下如冰似雪的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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