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珣张了张嘴,很想告诉沈非白,方野遥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很,且嚣张跋扈,哪里算是好人
可碍于在场之人鱼龙混杂,他若是真的问出了口,大概会被人认定是疯子
程牧珣满肚子里的郁气没处撒,一张脸顿时变得漆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淡定了,“她现在就在随云巷内的一处小院子里。”
“带我去”
说完,方野遥向李明堂告罪一声,直接带着人离开了,半点儿面子都不给。
灯火通明的衙门里,只留下李明堂和衙役们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会儿后,李明堂忽然将书案上的砚台摔了下去,“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被折腾了一个来回,李明堂就算是心有怨气也不敢在方野遥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拿这些下属撒气。
然而,赶上去的那些衙役全都被方野遥打发了回去。
谢景容推着方野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前行,整条巷子里,一时间只剩下轮椅碾过路面的“轱辘轱辘”声。
虽然盛朝有宵禁,但是在这偏远的岭阳县,偶尔有人触犯,也大都不了了之,更何况,此时在外面行走的还是方野遥,巡夜之人更是不敢拦人了。
一路上,不管是程牧珣,还是方野遥都没有出声。
直到
“到了。”
程牧珣想上前敲门,但是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谢景容的手下,清一色的黑衣劲装,脸上的表情就和他们的首领一般,板得跟块木头似的。
“笃笃笃”
没有人应门。
那位手下又敲了一次,“笃笃笃”
仍旧没有人应声。
他没有再敲第三次,而是直接抬脚将门给踹开。
因为院子太小,方野遥没有进去,而是和程牧珣一起站在外面等。
只是,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点儿不怎么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成真。
“里面是空的。”
“人不见了”
搜索之人的声音和沈非白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沈非白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焦急。
沈非白飘到了程牧珣的身边,非常肯定地道,“里面有挣扎的痕迹,她们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只是不知道带走她们的是不是甘璞玉。”
若真的是甘璞玉,他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若不是,又有谁会对这几个可怜的姑娘下毒手
看着小院子中那横七竖八的木桶,沈非白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回到了他觉醒异能前那个小小的庇护所。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嘈杂的尖叫声,混杂了男人恶心的笑声,一下下敲击着他的鼓膜,让他一瞬间头痛欲裂。
原本安安分分的异能似乎也有了失控的迹象。
在夜色的掩饰中,周围的植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发出了簌簌的声响,在安静的夜色中分外清晰。
气氛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暗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