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舞台上,除了两侧的乐队外,只有一个女人站在红绸摆动的舞台上,她身材细长,微微向左靠,像是倚着什么东西,但观众眯起眼睛寻找,却什么都没看到。

    被姿势吸引后,观众又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衣着上,她没有穿寻常的舞裙,而是穿了一件繁琐的先秦样式的衣袍,衣着华丽,她的长发几乎拖地,裙摆在脚边转出一个圈。乐队沉寂,她也纹丝不动,柔美的脸上表情有几分忧郁。

    乐队先她而行,发出第一个声音,随后乐曲就在这稍显寂寞的氛围中开场了,大提琴手膝盖用力夹住他的琴,随着低沉的旋律头像下俯冲,台中央的女人动了,她抬起双臂,观众立刻被她宽大袖子上的图案吸引,台下人隐约看到鲜艳花卉的图案中央是一个字。

    “是周。”一个观众向她女伴解释。

    “这是小篆吧。”女伴也不甘示弱,指出字体。

    在他们说话间,一个黄色布条从舞台上方出现,仿佛有生命般直直向女人冲来,女人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小截树枝,迎着布条挥动,布条缠绕住树枝,在半空中拉直。观众这才看清这个布条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符咒连成。

    铜管乐器一齐奏出庄严的音响,布条拉动树枝,最终带着女人一同飞起,一圈又一圈在观众头上环绕,有的观众伸长手臂,因为她好像触手可及。在气势浩荡的音乐中,她用发梢与指尖引导观众感受她创造的欢愉。

    谈竖琴的姑娘上下挪动着她的手,用轻灵灵的音乐将女人迎回舞台。

    音乐变得短促尖锐,搅动着舞台上方浑浊的气体,使观众的心震颤起来,女人甩开符咒,用一个又一个动作把观众心里藏起来的无比珍贵的色彩抽出,存放在她所创造的世界。

    不同乐器就像不同介质,在指挥下折射来自同一个太阳的光线,它们的中心就是舞台中央的女人。她再一次挥动树枝,原先光秃秃的树枝在她的注视下颤巍巍开出了一朵小花。

    音乐停,谢幕,观众席掌声雷动。

    女人瘫在后台的躺椅上,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她为她卸妆,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孩双手拿着折扇不停为她扇风。

    “小芙好厉害”周粥真诚赞美,周芙的舞他不管看几遍都觉得震撼。

    这支舞每两个月都会表演一次,是天师世家周家为普通人准备的祈愿舞,从周家诞生之时就存在,并随着周家壮大而扬名。透明泡泡说这个舞的前身就是跳大神,枯燥无聊且诡异,直到十六岁的周芙接手这个环节,她大刀阔斧改造,把祈福舞变的欣赏价值与实用价值共存,每场都一票难求。

    周芙抬起一根手指,让周粥停下小扇子,“晚上我要回老宅一趟,有个宴会,等一下让张阿姨来这里接你先回家好不好”

    周粥用折扇抵着下巴,摇头。

    他也要去参加宴会。

    “晚宴没什么好的,就是和无聊的人说无聊的话。”虽然她很不喜欢但她必须去,宴会是舞台的衍生物,是周家颇费周折替她招募的小圈子,只有她才可以随意说出圈子里任何人的身家背景。这就是以周家为光源,以她为目标投射的阴影地带,对周芙来说,里面的一切纤毫毕现,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既是他们走进阴影,踏入阴影,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世家间的争斗不见兵刃,这几年周家在天师界的龙头地位越来越不稳定,需要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来稳定地位。

    “我参加了就不无聊了。”周粥再次打开折扇,狗腿地给周芙扇来扇去,周芙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周粥晃动的小尾巴。

    “行行行。”

    小扇子扇的更快乐了。

    晚上七点,周家老宅。

    周芙还在换礼服整妆发,周粥先来到宴会大厅,他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好多宴会里的人都认识他,见他西装革履的一团,就成群地过去戏弄他。

    “呀,周粥大人好久不见,你的鬼术练的怎么样了”

    天师们的能力叫法术,能捉鬼能安魂。而作为被召唤出来和天师签订契约的鬼使,也拥有和天师差不多的能力,但叫法不同,叫鬼术。

    几乎没有鬼术的粥鬼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唯一的能力就是可以像人类一样吃东西,以及自带吐泡泡功能。

    看到周粥小猫垮脸,逗他的天师哈哈大笑,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长面包,又拍拍他的脑袋才离开。

    周粥生气地躲过人群钻到在桌子底下坐着,两只手一起抓住长面包,用力一分,长面包里夹的杏仁果干露出,周粥满意地微笑,他最喜欢吃面包的芯。他一手捧一半面包,脚边还放着插了长吸管果汁,透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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