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难过,他脸上会调动千百倍更能刺激人们神经的表情,以此作为反击。

    当个人对人群的失控、人群对个人的失控时,所摧毁的就是个人。它把开朗的人变的自闭,把内敛的人变得狂躁,最后,人只有离群索居,一步也不踏出家门,才能保护自己。

    李望舒作为世界的中心,对外界感应失控的结果就是他要面对的人群不仅是身边的人,更多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注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母亲是开办艺术画廊的,每个季度都会推出一些年轻的艺术家的作品。这时就会有一群人围着展出的作品评头品足,他们不了解创作理念,只怀抱着最恶意的注视。

    李夫人说“就是欺负艺术品不会说话罢了。”

    李望舒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不会说话的艺术品。世界外的注视压得他喘不上气,他对此的反抗就是做出崩毁人设的举动,穿裙子、逛辣妹酒吧、和校霸合住

    每走一步,他就能站起来一点,打破高岭之花这四个字的囚禁,从内部踹翻鱼缸。

    “真好。”李望舒躺在篝火旁,与皎洁的月光对视。

    透明泡泡盯着李望舒的数据看了一会儿男主好像怪怪的。

    但男主不重要,任务目标才重要,它飘到周粥肩头,轻轻催促幼崽按照计划行事。

    “阿惹,你为什么要学画画呀”周粥慢慢问出透明泡泡教他说的话。

    不知哪家妈妈坐在钢琴前,给自己小孩弹勃拉姆斯的摇篮曲。

    周惹把棉花糖夹在饼干里,递给周粥,神色不变,“因为妈妈是个很厉害的画家,周明笑想让我变成她那样。”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画画,就像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钢琴一样。

    周粥枕着他的腿,早把计划忘在脑后,在摇篮曲中昏昏欲睡,乐曲营造出比月光还要温柔的氛围,每一个乐句都像一双素白的手,轻缓地抚摸在孩子的头上,无法看到这双手主人模糊的面孔,但能体会到她所带来的踏实温柔、只有母亲才可给予的幸福感。

    音乐是另一条通往心灵的道路,与语言文字相同,它能够成为全人类情感的共通载体,让现时的人通过攀附伟大作曲家与优秀演奏者,来构造自己的内心世界。

    周惹眯着眼,手在周粥身上轻拍,草地上每个帐篷里都洋溢着家庭之乐。

    终于,他看清琴声中女人的脸,是赵冉。

    像一头扎进冷水里的瞬间,他被排除在草地上的幸福之外,从天国堕落至地狱。

    音乐突然在耳中变得尖锐,安稳变成钝痛,赵冉的脸越清晰,周惹的痛就越模糊,是几近肺腑深入神经的疼痛。

    周惹用手抓着头发,眼里沁出泪水,恍惚间,他看到周粥坐在他怀里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

    “阿惹,你是不是很难受”

    “风吹的头疼。”

    “我给你挡着风。”周粥站起来,用手护住周惹的头,这个时候的他,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

    从这双眼睛里涌出无限生机,救了周惹。

    琴声连绵纯净,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触键,无数关于周粥的小片段拼合成一个牢不可分的宫殿,周惹藏在这个宫殿里,获得另一种夯实的幸福。

    把小孩背进帐篷,放到被毛茸茸暖热的睡袋里,周惹坐在一旁,哄他安稳入睡。17年浑噩颓然、独来独往在荒原里打转的他突然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爱,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第二天,天气晴朗,山庄十几处温泉向小朋友们开放。

    周粥要了一个充气枕头,漂在温泉里睡觉,张一一齐思雨吵吵闹闹一起去打碳酸水喝,回来时还给周粥带了一杯。

    把身上泡的暖融融后,老师组织大家去陶艺室,周粥没有去,他和周惹一起去山上寺庙祈福,并在钟声下,迎来冬天的初雪。

    野营归来,小黑鱼被安置在宿舍窗台的鱼缸里,现在正无忧无虑地摆尾。

    周惹清扫灰尘,给房间消毒,李望舒抱着他在陶艺室捏的小人向周粥炫耀“你们没去可真是太可惜了,没有见识到我让老师都惊叹的陶艺天赋。”

    “这是谁呀”周粥问。

    李望舒答“月月。”

    周粥皱着眉,理解不了这个过于抽象的艺术,并肯定林茗月也理解不了,“你还是不要让月月看到了。”

    李望舒冷哼一声,扭过头正好瞥见周惹从柜子里拿出海景图,“周惹,你这是赝品。”

    “你怎么知道”周惹把画递给李望舒,让他好好看。

    “真品在我家。”李望舒扫了一眼就笑了,“画家是赵冉对吧,我家有她全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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