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请移步一观吧。”
    周易礼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户部尚书。他个子不高,生的腰粗体阔,库房里闷热难耐,他满头大汗,领口都湿透了。他满脸堆笑地拱了拱手“谢先生先请。”
    态度倒还挺客气。
    “谢先生要查什么”周易礼问。
    “至和九年粮、丝、银折算的记录。”谢又清道,“周尚书说户部的旧文档都清除了。我想着,太学的馆藏里应该有。”
    怎么可能清除档案分明是不想给。周易礼与周尚书对视一眼,便觉后者目光躲闪。谢又清专心地低头翻找,周尚书盯着谢又清手中那本老旧的册子,汗如雨下。
    “找到了。”谢又清点点手,“十三”
    “先生。”十三立刻出现。
    谢又清抬手指了册子上的数字“按照这个比例,带大家重算一遍。”
    “好嘞”十三拿着册子跑回了学生们中间。
    算盘的声音再度响起。周尚书汗流浃背,把手帕都浸透了。
    不多时,便听一个声音说道“我算出来了数对上了”说话的是太学的学生。
    其他学生纷纷聚拢过去,谢又清和周易礼也走上前。众人身后,周尚书面色土白,冲一旁的小吏使了个眼色,小吏便悄悄地退出门外。
    十三已取了卷册来,捧到谢又清面前“先生,果如之前猜测的那样。余淮县这一万八千两就是至和年间人丁丝绢税的折算。也就是说,从显庆二年的税改之后,余淮县一直在交双倍的税收”
    谢又清对过账本,果然不错。然而这笔银子根本没有计入户部的总账。银子最终去往何处了用途又是什么
    谢又清与周易礼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这背后隐藏的重大问题。
    “周尚书,这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得有个解释吧。”谢又清说道。
    周尚书面如土灰。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来了气势“我解释什么我解释我也是刚刚上任,我不知道”
    “显庆二年至今已有二十一年,余淮县多交了二十一年的税,共计白银三十七万八千两。这么大一笔银钱,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你堂堂一部之长,岂能说出这种推卸责任的话来”
    周尚书抹了把脖子里的汗,皱着眉头“谢先生,您来此的目的是让学生们熟悉户部业务,啊,这账也让您算了,本官也跟着赔了大半天,您说您,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谢又清冷笑“数字不会撒谎。周尚书,不是我要找您的麻烦,您该为余淮的百姓想一想。一万八千两的银子,在户部动辄百万的账面上显不出什么,可分摊到当地的每一户人家,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户部掌握天下钱粮,不能有糊涂账啊”
    学生们虽然不太明白状况,却也被这一席话感染。户部的小吏们也都暗暗点头。周尚书不耐地松了松领口“你也说了这是显庆二年的事儿,我如何会知道真要刨根问底,该找当时的户部尚书来问”
    众人面面相觑。显庆二年至今已有二十一年了。当时的户部尚书是谁,得去翻国史才能查到。就算查到了,此人是否还在朝,也未可知。
    谢又清挑唇“这可是你说的。”
    巧了,这个人,她还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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