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茵还想说什么,谢倾站起来,将身上大氅一解,一落,径自盖住她半边身子,几乎将她裹住,“行了,不用说了。”
他的语气也变了。
许文茵有些发愣,“郎君”
“还疼吗”谢倾低头看她。
许文茵下意识点点头,又摇头,“不打紧,我习惯了。”
疼和习不习惯又没关系。
谢倾这些年为了装成一个合格的废物,常年混迹脂粉堆,比寻常男人都要了解一些女子的事,大抵对她为什么会疼就有了数。
“你坐着别动,我去将你屋里的婢女引来。”丢下这话,他转身离去。
许文茵不知他突然是怎么了,手中那件玄色大氅的绒毛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温热的,软软的,甚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白芷香。
白芷香
许文茵疑惑地颦起眉,之前自己好似在谢十三身上也闻到过一样的香味。
谢倾回来得很快,自他身后能隐隐听见婢女迈上台阶的声音。
许文茵想站起身却被他摁回凳子上,只得伸直手臂将那团大氅还给他“谢小郎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了,对吗”
谢倾伸手去拿那件大氅,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
相信她的话吗他其实压根不信,这世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但是。
她抓紧大氅的手葱白如珠,他低下头去,在她手指尖上轻轻一吻,“对,这就是我相信你的证明。”
温热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许文茵还是唰一下撒开了手,好在谢倾够稳,大氅晃了几下没有落到地上。
身后婢女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权当没听见,将大氅随手一抛,散漫披在肩上,冲许文茵道
“明天,我再来看你。”
谢倾慢悠悠翻墙回府时,正巧撞上林二宝吃饱喝足在院中散步消食。
见他从墙头一跃而下,脸都皱起来“你又去哪儿了,我找你一天了都。”
“爷去哪儿干你屁事,”谢倾扬起眉,“说吧,你找小爷作甚”
林二宝相当习惯他表兄这副所有人都欠自己几百两银子的大爷态度,自顾自地说“本来想趁还未开春赶紧把那群山匪给办了,但如今太后不是突然要去别宫泡什么温泉么,我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谢倾一挑眉,想起来是有这么一茬,这几日想着许文茵的事,差点就给忘了。
严太后注重养生之道,每年上元一过便要去别宫温泉玩上一阵。
林二宝就担忧“新帝是年年都要随行的,除此之外点了你我,严六,还有姓沈的那个酸儒哦不对,扯远了,反正咱们俩一去,这一锅端了山匪窝的事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在后面追着谢倾,谢倾活像看不见他走得有多费力,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大步往前,“温泉行宫不就在京郊那地儿么,算起来还离虎头山更近些,咱们俩抽个空上山去把他们端了不就完事了”
林二宝眨眨眼,觉得似乎是这个道理。
“说你蠢得跟头猪似的还不信,走开,少在小爷跟前碍事。”谢倾手一挥让他滚蛋,而后迈进房内。
林二宝本来还想说“太后另外点了袁五娘和许家的二娘子,我怕咱们到时候抽不出空来”,可这话愣是被谢倾紧闭的房门一挤,生生憋回去了。
算了,他要不知道,明儿也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