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番话,一脸“我帅我有罪”的表情。
泷川青弦歪了歪脑袋,呆毛跟着一晃,“诶这就是喜欢了吗”
虽然他会说些“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之类的话,但说实话,他依然没有彻底明白喜欢的含义,喜欢这种情绪到底是怎样的讨厌是怎样的
爱又是什么模样呢
太宰治无言地看着表情堪称懵懂的少年,无机质的瞳眸带着冰冷的审视,随后,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青弦这样的人聊感情类的话题果然是错误的选择,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青弦为什么不生气你看上去不像是气量很大的人”
“我为什么要生气”
“青弦在这方面真是冷漠啊,不仅是对别人,还有你自己,是觉得没有东西值得倾注感情吗这样活着也太累了吧。”用虚假的感情欺骗自己,欺骗他人像个旁观者一样生活,活着宛如行尸走肉。
当然,太宰治并不是站在至高点俯瞰他,而是作为一个与其有相似之处的同类,用他的思维方式来理解剖析这个人,这个或许能让他看见至美惨烈的存在。
如果说是排斥感情,不想接受不愿理解,也可以换一个方向,他是害怕触及感情,也不懂得宣泄感情,用躯壳作为掩护,把自己锁在里面,通过两个眼珠窥探这个可怕而扭曲的世界。
所以才会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悲伤情绪,原来是在“求救”吗
他正伸出手希望有人能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啊
“叮”
“哦,便当热好了。”泷川青弦将两份一起加热的便当取出,放在桌子上后搓了搓手指。
有点烫
“225円先赊着也可以,我帮你记上。”他拆着便当包装,垂着眼睫头也没抬。
“区区225円都要斤斤计较,小气鬼。”
泷川青弦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头,看着配套的一次性竹筷不着痕迹地顿了顿,神色有些失望,“下次不买这个牌子的便当了。”
自己搬来椅子坐在对面的太宰治掰开竹筷投去疑惑的目光,对方的左手以一种怪异的手法攥着竹筷,夹食物的动作略显笨拙,正在和一块土豆较着劲。
“原来青弦不太会用筷子啊”所以总是用勺子吃,而且总是吃米饭。
太宰治右手手指灵活地控制着两根竹筷,甚至伸近了给他表演一番,“很简单的,这么大的人竟然连筷子都用不利索,会被嘲笑的哦。”
泷川青弦依旧用着别扭的手法慢吞吞吃着,撩起来一小堆米饭后习惯性地轻轻吹气,差不多凉了才会张嘴含进去。
他从小都是一个人吃饭,泷川先生说是希望让他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人,每天独自面对一张餐桌,独自对着一把冰冷的刀,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切价值观都是由这个年幼的孩子通过所见所闻勾勒出来的
母亲的冷漠恶意,继父的强权政策,光怪陆离的鬼怪妖精,这就是少年眼中最初的世界。
从此他学会了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和别人接触,不抱有期待,我行我素,有一些散漫,薛定谔的礼数,即使用的是错误的方法,他也坚决不改。
吃完晚饭,泷川青弦向太宰下了逐客令。
后者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死扒着门框不肯走。
“那客厅可以借给你睡。”泷川青弦略一思忖,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后便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等他顶着一头湿发从水汽未散的浴室出来时,太宰治正趴在他床上玩手机。
“下去。”他说。
太宰治将手机放下,用那只尚且圆润的鸢色眼眸看着他,脸颊蹭了蹭柔软的床垫,“我睡觉很老实的,今天借我挤一挤嘛青弦”
泷川青弦已经取下眼罩,一双眼尾微挑的眸子直直盯着对方,精致的五官完全展现出来,随意系着的白色浴衣领口微敞。
“不要,我没有和别人睡的习惯。”
“可是青弦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让我打地铺啊,就这么睡地上会生病的。”
“生病而已,又不会死”泷川青弦懒得和他打太极,揪起身体纤瘦的少年自己躺下去。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太宰治用怨怼的眼神盯着背对他蜷缩在床上的人,注意到对方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缓,“嗯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白发少年头发还未干,没一会儿便浸湿了枕头,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