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 摄政王总是在王府里,几乎闭门不出,很是让人琢磨不透。
    摄政王掌赵国大权,日理万机, 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行程更是复杂繁琐,官署刑房, 街道城门,出城都有可能, 西郊大营拱卫京师, 负责最主要的安全防卫,敌来不来犯,都是需要时时训练么, 摄政王往常安静呆在府里的时间并不多, 几日不回都很常见,最近这是怎么了
    虽未耽搁政事, 折子一天天批, 指令一道道下,可这般刻意,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难道是谁又犯事了最近两广和北地的折子有点多, 赈灾贪墨,还是冤假错案有些小毛病的官员们瑟瑟发抖,生怕哪一天自己被摄政王的府兵请走, 再也回不来。
    只有莫白知道,摄政王是在等曦太子,甚至对曦太子为什么迟迟不来还很不理解。莫白心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人家生气了啊谈感情要甜蜜,要靠哄的,瞧瞧您那一张冰块脸,说的那些话,人家会欢喜才怪可感情这种事,当事人感受最重要,如果自己本身没开窍,别人各种提醒各种推着,就有点帮倒忙了。这件事非常私密,每个过程都独特且唯一,哪怕酸甜苦辣尝个遍,回忆起来也该是自己回味享受,揉着怀里人说瞧,以前我真笨。当足够诚恳,足够真实的面对自己,足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真正去追求,这开发才会刻骨铭心。
    而且这种事谁敢和王爷说教王爷做事,不要命了么莫白只能找个机会隐晦提醒“太子轻易不出宫,出宫看鹿游原,却只同他说了两句话,还不如和王爷在一块的时间多”
    所以明白了么人家已经努力在找台阶下了啊
    解平芜在折子上落下朱批“男儿该当越挫越勇,百炼成钢,既是求和,就不该只一次便放弃,一次不成就就打退堂鼓,成得了什么大事”
    至少得有第二回。
    莫白
    原来您也不是不懂。他和摄政王一样,因为休沐,不知道太子送功课这回事,也觉得稍稍有些违和,太子并不是没有勇气的人,积极性不可能这么容易受打击,到底是为什么呢
    莫白念念有词“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解平芜“你今日很多嘴。”
    “啊”莫白无辜的摇了摇手上书卷,“属下不过随手翻开一本兵书而已”
    解平芜闭了闭眼睛“给东宫送些吃食。”
    莫白心道,还不是憋不住他小心提醒摄政王“乌鱼怕是不能送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解平芜早没那么气了,一样东西吃久了总会腻,正常,不若来点新鲜的,他想了想“将要中秋,螃蟹该肥了吧”
    莫白太懂“府里今日正好进了几筐活蟹,个顶个的好,属下给太子送去”没有也得有
    解平芜老神在在翻书“随便你,本王又吃不了那么多。”
    莫白
    怎么就随便我了您就憋着吧,别哪天憋出毛病来
    不过他也觉得这么做会管用,认识时间不长,对曦太子深层脾性喜好或许把不准,但爱吃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新鲜的大螃蟹,张牙舞爪,黄满膏肥,有谁不喜欢呢
    结果这次真的没把准脉,几筐螃蟹送到东宫,直接被曦太子扔了出去。
    “呕”
    最滋补不腥的乌鱼他都闻不了,何况海鲜闻到就想吐好吗而且怀崽了也不能吃这个,据说是寒性的,吃多了很有可能出大问题,解狗你这么想害死孤吗
    消息传回摄政王府,解平芜气的摔了折子,小东西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就不能好一点么
    莫白出去巡查了一圈,还不知道,回来正好是饭点,颠颠跑过去问“王爷,咱们今天吃什么”
    解平芜“不吃,滚”
    莫白
    难,难道那筐螃蟹没管用这么可爱的螃蟹太子都不喜欢
    解平芜把所有人赶出去,独自批阅奏章,又是整整一夜,天边鱼肚饭白时,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不管心情还是肚子,感觉都跌到谷底。
    明明该要都教训曦太子,曦太子也的确正在被教训,很苦很可怜,为什么反倒他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他到底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自己
    这小东西真真是卡死了他的脉。
    不能再不管了。听说小东西一看到螃蟹就吐了,定是这些时日吃的不好,脾胃不和。小东西本就苦夏,回来的这一路总是在昏睡,醒了也就吃些汤水,到了京城才欢快了几日,吃的也是外头胃口极重的小食,这么糟蹋身体,继续下去怎生是好偏又挑食,御膳房送的吃食,稍稍一点不满意就不吃他再不管,定会出事。别说小东西自己作,宫里那起子不长眼的都能把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晨曦之中,解平芜推开门,叫来了莫白“找人盯着太子份例,衣食住行,不得懈怠,尤其入口之物,不得有半点疏漏,但有闪失该知道本王的脾气。”
    莫白“是”早该这样了
    解平芜又道“你即刻去办,此事不必让太子知晓。”
    莫白“是。”
    早知今日,又何苦呢
    曦太子和摄政王不和,已有多日没说话,宫中气氛更加微妙,天更高了人更静了蝉声没了,连花开的都少了。东宫成了大多数人绕着走的地方。
    不过安公公发现了点不一样的,比如近来东宫份例还没等他盯呢,就会提前拨过来,一样不少,宫人们也越来越规矩了,不长眼的少了。这些事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却并非没有原因,宫人们惯会捧高踩低,会这样,只有一个理由,被整治了,警告了。而能干这件事的人是谁,还用说
    除了摄政王,没有第二个。不过摄政王自己都不表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哼,现在才想讨好他们太子,是不是有点晚了
    但是他得提醒一下太子“殿下,眼看将要中秋,咱们这日子也平顺了,该好生准备去看望皇上了。”
    “别催,让孤好好想想。”
    曦太子听懂了安公公话音,又没太懂,反正和摄政王关系就是了。大概潜意识里对那一夜很是耿耿于怀,他看见解平芜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对方一挑衅,他就能炸毛,回来过不了多久就后悔,这次也一样。他需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态,不要急躁,不要冒进,哪怕承认自己是狗,也不要冲动,想好了再来。
    “放心,超不过五日去。”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五日内,必须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不然以后的路真的堪忧了。想要活着,就得接受社会的毒打,脸全扔了就完事了。
    转天就是见皇上的日子。
    赵朔帝是个好皇帝,早年亲自上过战场,处理政事也睿智英明,果断犀利,他执掌赵国时,江山稳固,有兴旺之相,就是本人命不怎么好,莫名其妙儿子死完了,自己也中了风,先是不能言语,再是意识昏沉,到现在久未醒来,几近弥留,不得不避开人群在别院养着,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这天曦太子起得很早,没和皇后一起出宫,自己坐着马车到了别院。
    这里说是别院,更像是一个大园子,很宽阔,有个很大的湖,凉亭水榭小桥假山什么都有,植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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