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宽敞, 简约、高级的客厅,诺大的电视机里, 刺客身手矫健, 金色夕阳中, 他有力的双腿轻跃, 跳上了拜占庭的大教堂上方的窗台上。

    琉璃色的玻璃映照着阳光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顾初阳的视线。

    “陆容,你能不能不要挡着我打游戏”顾初阳眼见画面被当了一大半, 从此刻的视角完全看不到敌人的所在,心中一急。

    陆容理都不理他, 脚步一拐,身子又挪移开。

    电视屏幕再度清晰。

    顾初阳心中一喜, 开始继续操纵帅气的刺客。

    但是很快,他的屏幕又被挡住了。

    “你不要走来走去”顾初阳发出了不满的呐喊。

    陆容这才从自顾自的沉思中拔出来,沉着脸蔑了他一眼, “打你的游戏。”

    于是转向另一个方向

    顾初阳见终于没有身影晃来晃去了,一本满足地操纵着手柄, 沉浸到拜占庭的世界中去。

    顾初阳当天才当了二十几年,最后读到了麻省的物理学博士, 家里人希望他勇攀高峰, 当一个追寻学术之光的追光者, 为世界的进步作出贡献。

    可只有陆容知道, 这家伙恨死了学术,他只想当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过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活出一个与万众所期待的相反, 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来。

    他放荡不羁的姿势,这么多年来解锁得最多的,就是打游戏。

    很久之后,顾初阳爽完了,神识回归,他才慢慢开始听到,客厅里手杖驻地的笃笃声还在继续。

    不是吧

    他心里有一个想法,缓缓转过头去,那番想法果然在他的眼中印证了。

    陆容还在那里走来走去,客厅吊灯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显得像个孤独症患者。

    他眼睛看着地板,仿佛在想着什么想得十分投入。

    方才是横着客厅走,在被顾初阳说了之后,顾初阳以为他不会发疯了,结果他娘的居然换了个方向,变成了竖起来沿着饭厅走。

    从饭厅这边,走到那边,抵到头了,才下意识地转弯。

    “你不要jio啦”顾初阳一副你食屎啦的表情冲过去,扶住了陆容的肩膀,“你嫌你jio磨出血还没磨够”

    “当你那断腿是榨汁机吗”

    在被顾初阳来来回回摇了几回合之后,陆容这才缓缓地朝他这边看过来。

    被忽视了许久的疼痛随之而来,他皱起了眉头。

    这敢情之前还没注意到啊顾初阳观察着他的表情,心中吐槽,赶紧将他扶着到了沙发上。半跪在地上,快速地捞起了他的裤脚。

    惨不忍睹。

    顾初阳眯着眼,别过脸。

    之前陆容的断肢与假肢隼合的地方本来就磨破了皮,还发了炎。伤口一直溃烂,要靠手杖才能勉强行走。

    现在果然又见红了,隼合处殷红了一片。

    顾初阳又是难受,又是心疼,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今儿到底发什么疯”

    他转头去柜子里找药箱。

    陆容是个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的人,幸亏有妙妙。妙妙几乎在房子的每个地方,都贴了便签,以方便陆容能够更好更快地找到家里的东西。

    这反倒方便了顾初阳,住进来没几天,就在妙妙便签的帮助下,把这个家上上下下摸了个透彻。

    顾初阳拖着药箱过来,笨拙地打开,“你告诉我,还要怎么糟蹋你的身体 ”

    他一边摸出碘伏纱布,一边痛心疾首,“要是妙妙看到她给你保养了这么久的脚,被你这么糟蹋,她不得给气死啊”

    谁知陆容听到司空缈的名字,瞬间从原本的沉思中醒来,浑身一震,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一边。

    顾初阳瞧见这神情,哪里还能不知道,怕是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与司空缈的矛盾又加深了。

    上一次在车库,两个人发生矛盾,他也是这样。

    不管不顾地像个熊孩子一样,堵着气折磨自己,可他再怎么折腾自己,妙妙也看不到啊

    顾初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了解妙妙的品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陆容拆卸着假肢,语重心长地道

    “其实啊,妙妙是个好女孩子。”

    “你若是不喜欢她,趁早断了。”

    “放她去找一个真正珍惜她的男孩子,把她捧在手心当心肝宠吧。”

    何必还纠缠在一起,用误会来增添彼此的厌恶,淡化少年珍贵的友谊呢

    从小到大,顾初阳就知道,陆容和司空缈是不合适的。

    陆容太过骄傲了,司空缈又太过老实。

    他还记得少年时第一次见到司空缈的样子,小鹿一般大大的眼睛,嘴巴有些倔强,穿着白生生的衣服,显得有些土气。

    那是个连撒娇都不会的实诚孩子,刚刚转学,老是跟在陆容身边转,就这样被喜欢陆容的大家小姐们给欺负了。

    可她每次被欺负,都自己默默忍着,还要顾初阳替她保密,不想给陆容惹麻烦。

    最后是顾初阳忍无可忍了,直接拖着陆容去那波人那里立威。

    学生时代的陆容跟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他是高岭之花,少年时候的他,更趋向于偏激与黑暗。

    陆容不是什么好学生,更不是什么好人,脚部的缺陷与家庭的悲剧令他短暂地投身于对力量的追求,利用家里的关系,他找了很多格斗老师,学了一身的格斗本领。

    甚至有几次,顾初阳还陪他参加过地下决斗场的比赛。

    有陆容发话,一批人不敢欺负司空缈了,又会换上另一批人。

    陆容,亦或是陆家太耀眼了。

    司空缈又是一阶孤女,贫穷又土兮兮的,整天跟在陆容身后,就像个小尾巴一样。

    这样的小尾巴是遭人嫌的。

    在陆容看不到的地方,在陆容的光芒达不到的地方,司空缈还是要受到欺负。

    顾初阳就这样看着她,在这样不断的打击中,不断地承受,不断地被打倒,又默默地再次站起来,从一个有着小鹿一般纯真眼睛的小姑娘,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女魔头。

    这一切的初衷不过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以及跟上越来越耀眼的陆容。

    可顾初阳一直觉得,这也太累太累了。

    “呐,你看,我们都长大了。她不能再整天围着你转,她也得有有人爱,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一天。”

    “你又不喜欢人家,就不要一直拖着人家,对吧”

    有时候,是不想这般接受,却又贪恋温暖不愿舍弃,遂才生了怨憎。

    顾初阳觉得自己说得蛮客观的。

    却没得到对方的附和。

    他好奇地向陆容看去,竟发现陆容正紧紧地咬着牙,目光狰红,似乎正在沉浸在一瞬间的愕然里。

    “陆容,陆容”顾初阳唤他。

    “什么叫要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陆容偏着头,凑上来,眼睛充斥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你以为,她还能当几年你的小女奴”顾初阳一直觉得,陆容和妙妙的关系是畸形的,她太宠陆容了。

    把他宠得都忘了,其实妙妙是不属于他的。

    陆容手指掐进肉里,愤愤不平地辩驳,“她不是我的女奴,她只不过只不过是想”

    搞到我。

    这三个字没说出口,他一想到车上保镖说的那件事,又咽住了。

    顾初阳见陆容消停了,赶紧打圆场,“害,先处理伤口,处理伤口。”

    在顾初阳手下的一顿操作下,陆容也没再说话。

    可顾初阳的手法没司空缈好,时不时能听到陆容的闷哼。

    顾初阳也蛮不好意思的,他抬起头来,有点歉疚。

    却瞄见陆容绷着一张脸,在聚精会神的刷手机。

    这很不陆容。

    陆容一般都不玩手机的,他习惯于看报纸,或者通过电脑查看财经经理为他整理的国际财报信息。

    “怎么,慈善晚宴上钓到了新的妹妹啦”顾初阳想要缓和气氛,“是哪个名媛,还是女星”

    陆容没有理他。

    顾初阳自讨没趣,心想大少爷真不好伺候,正想埋下头的时候

    “早早孕一般几天能检查得出来”平静无波的声音,像个机器人。

    顾初阳“”

    “你再说一遍。”顾初阳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容“”

    陆容的脸色一僵,方才他想了好久,还是要把这个事落实清楚才好。

    可他不擅长用搜索软件,总感觉查到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那句话再重复了一遍“一般早早孕几天能检查得出来”

    他一个学金融的,这道题不会。

    这次轮到顾初阳被震住了,他惊愕地看着陆容,两人大眼瞪小眼。

    “三天可以吗”陆容忐忑地问。

    “那受精卵三个月就能叫爸爸了。”顾初阳不由自主地嘲讽道。

    “五天”陆容脸色有点难看。

    “那胚胎五个月就能唱ra了。”顾初阳差点笑出了声。

    “七天”陆容的脸色更难看了。

    “其实吧,我学物理的,这道题我也不会。不过据我了解,一般是十天左右。”顾初阳伸过手去,拍了拍陆容的手背。

    陆容的脸渐渐变得铁青了。

    “怎么了。”顾初阳察觉到陆容的不对,赶紧问道。

    陆容铁青着脸,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俩上一次才七天。”

    “不是吧你喜当爹啊”这句话顾初阳想也不想,就吐槽了出来。

    吐完才阵阵后悔。

    顾初阳又观察了一番陆容的神色,见他还沉浸在孩子不是自己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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