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佑治却又觉得脸上湿湿的。
    原来他自己也哭了。
    他倚在电梯边,用力猛砸着脏兮兮的电梯内壁,一下又一下,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为、为什么这一局游戏这么难”他重复着axi的质问。
    绝望的灰败情绪如同病毒一般,在他的大脑中扩散。
    被他撞到的电梯内部轻轻摇晃。
    “哐”
    “哐”
    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滴在他的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脸。
    手指上却出现了
    奇怪的、绿色的液体。
    他僵硬地抬起了头。
    护士就趴在自己的头顶。
    明亮的电梯光线之下,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
    她满脸都喷溅着奇怪的绿色液体,又和枯草一般的、漆黑的长发粘在一起。
    她像蟒蛇一样,不可思议地扭曲着四分五裂的身体,盘踞在电梯上。
    佑治“”
    他疯狂地抬手去按电梯。
    但是电梯门没有反应。
    显示屏上的数字在疯狂地跳动着。
    电梯在往下
    往下的不止是这座金属盒子。
    头顶的护士嘴角上扬,也对自己露出了诡异的笑。
    她在慢慢地从电梯上爬下来。
    佑治“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
    他发疯了一般大吼出声。
    突然之间,他生出一种奇怪的勇气。他用力地伸手去扒电梯的门。
    “啊”
    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握着钢铁的手剧痛无比。他发出痛苦的大叫。
    但在他的努力之下,电梯门却开了一道缝。
    门外依稀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佑治的双手继续向外扒。
    门缝越开越大。
    越开越大。
    终于
    那道缝隙能够容纳一个人爬出去。
    此时,奇怪的绿色液体已经淋了他满头满脸。
    佑治慌不则路地从裂缝里挤了出去。
    他的头颅和手肘碰到了坚硬的金属。
    某种不详的预感滑过他的大脑。
    “啊。”
    他分不清那是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的半只手掌已经碰到了电梯外的地板。
    同一时间。
    电梯突然开始疯狂下坠。
    其他人并未走散。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佑治将axi推到一边,而后拔腿就跑。
    拿玫“奇怪,又没有人,他跑什么啊。”
    圭莉“谁让你吓他的”
    “嘻嘻,随口一说。”
    圭莉“心态崩了吧,地上不是还有一个吗。”
    也许在这个医院的人都尤其如此发疯。
    不知为何,圭莉心里闪过了这样的奇怪念头。
    被佑治推开的axi无力地歪倒在旁边,差点被门缝里的手抓住。
    好在她自己反应快,又跌跌撞撞地爬了回来。
    他们依然在黑暗中屏息行走。
    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似乎是男人粗哑的尖叫。
    但拿玫将手电筒照出去,只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黑暗长廊。
    病房门里,无数只黑漆漆的手伸出来。
    又以奇怪的姿势,在半空中扭动着。
    拿玫幽幽地说“它们不会累吗”
    圭莉冷笑“你倒是很心疼啊。”
    但他的余光落到那漆黑的手臂上,似乎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回忆起那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假发时的感觉。
    那触觉
    并不太真实。
    拿玫幽幽地说“不是,只是感觉好像在玩鬼屋。”
    “你这么一说”圭莉停了下来,十分古怪地看着那些手。
    拿玫举起手电筒,两人都蠢蠢欲动地向旁边靠近。
    但vais反应比她更直接。
    他飞快地伸出手去,轻轻一拽。
    一截黑手掉落在地上。
    它依然在古怪地扭动着,但手臂的末端却是
    一截电线。
    长长的电线脱落在外面。
    上面还沾满了毛发、絮状物、死皮组成的灰尘,仿佛一个又一个毛茸茸的灰团,附着在的缆线表面。
    “这是假的。”axi脸上还挂着泪水。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目瞪口呆地说。
    拿玫“这操作有点骚啊。”
    圭莉“”
    “所以我的头发”他气急败坏地说。
    拿玫同情地看着他。
    “假手抓假发。”她说,“也许这就是一种同性相吸吧。”
    圭莉“”快要气死了。
    axi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开始往下掉。
    “这是什么意思”她望着门上的黑手,“为什么这都是假的”
    拿玫“为了气氛。”
    圭莉“也就是说,这间医院并没有在闹鬼。”
    “这是医院里原本就存在的东西。或许是他们的「装置」。”
    他们渐渐回忆起游戏以来所见到的一切。
    剥开那层恐怖的外壳
    空调里的安非他命。
    走廊上的假手。
    还有太平间里的碟仙游戏。
    真真假假。
    难以分辨。
    “那刚才的护士”axi又迟疑地说。
    圭莉“不会也是人假扮的吧”
    vais却轻轻摇头“那不是活人。”
    某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从脊背一直爬上来。
    众人都变得呼吸急促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怎样的医院
    “治愈。”axi说,“别忘了,游戏的目标是治愈。”
    “我们到底要治愈谁还记得k说的话吗难道说”
    她脸色苍白,向下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白大褂。
    不知为何,这宽大的白袍子在她眼里反而不再像是白大褂。
    而像是寿衣。
    k死前的那一声大喊言犹在耳。
    “治愈”
    “我要治好自己”
    “难道说”axi不敢说下去了。
    圭莉却打断了她。
    “不可能。”他冷笑道,“他想错了。所以他才死了。”
    axi“可是”
    圭莉冷哧一声“这么害怕,那你就自杀吧。死了一了百了。”
    axi满脸惊恐,疯狂摇头。
    拿玫“你在说什么禁止自杀行为”
    圭莉“”
    她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前面的声音打断了。
    “嘎吱”
    vais一脸冷漠地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这扇门是开着的。”他回过头对拿玫解释道。
    拿玫“哇,进去看看。”
    其他人突然意识到,这是整个二楼唯一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
    而这是有原因的。
    他们闻到了一股潮湿而腐烂的味道。
    这是一间破旧的浴室。
    没有任何隔档,视野开阔而阴森。
    错综复杂的管道盘踞在天花板上,脏兮兮的瓷砖上爬满了污垢,无数个喷头挨挨挤挤地堆在一起。
    它们的影子又投射在地面。
    仿佛无数个瘦又长的人影,弯曲脊背,层层叠叠地站在一起。
    地上满是陈年的黑色积水。水里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黑色生物在爬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可疑的雾气。
    拿玫的手电筒一寸寸地穿透了浴室厚厚的蒸汽,最终停留在某个角落里。
    “哇,哈喽。”她热情地打招呼道,“拐杖找到了吗”
    他们的老朋友出现了。
    湿漉漉的护士站在墙角。
    她头顶的喷头是打开的,黏糊的液体不断地喷涌出来让她头发和衣服都紧紧地贴在那层薄薄的护士服上。
    她手上却还提着什么东西。
    隔得太远,拿玫看不太清,所以才误以为是拐杖。
    她好奇地握着手电筒,灯光一晃
    一只手却突然覆盖上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vais温柔地在她耳边说。
    另一只手从拿玫的手中接过了手电筒。
    她无意识地松开了手。
    幽暗的灯光刺破了黑暗,却被浴室染成一层惨淡的绿。
    后面的人看清了护士手中拿的是什么。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僵硬。
    脏兮兮的黑水,顺着滑滑的瓷砖,一直冲到他们的脚边。
    黑水里混着血丝。
    护士手中拎着的是半截身体。
    那是佑治的上半身。
    被齐腰斩断的躯体,连着一截肠子和内脏,将地板涂抹得鲜红。
    尖叫已经到了喉咙里。
    axi用力地捂住了嘴。
    护士却高高地仰着头,对着众人露出诡异的一笑。
    接着她左手轻抬,伸手向前一抛。
    “啪”
    漆黑的水花飞溅。
    佑治的头落在他们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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