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树下长椅坐着。
    甜棠和邬小韵早就在他捡箱子的时候就骂骂咧咧离开,眼下四周都没有人,落得清静,他便将箱子放在身旁的座位上,低垂着脑袋,细细把油彩拿出来检查。
    只是,他低头的时间长了,脑子里难免变得昏昏沉沉,眼前也迷糊糊一片。
    他甩甩头,忽然感觉眼皮好沉好沉,怎么也睁不开,只是想睡。
    方吾秋头一歪,软哒哒地靠着木椅,阖起眼睛,做了个很遥远的梦。
    梦里的他晕晕乎乎脑袋像被砖头砸了似的,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他只记得一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就可以看见想要见到的人。
    江南能工巧匠建造的戏班,锦缎绣花门帘遮掩着戏班长达几百年的历史。
    帐幔忽然掀开。
    方吾秋在眼前的朦胧雾气里,竟然看到了熟悉的戏班,是虞朝江南一模一样的戏班,四周建筑和陈设恍惚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方吾秋面上一喜,睁大了双眼。
    爹爹和娘亲也是往昔的模样,身着斑斓五彩的戏衣,娉娉袅袅,仪态端正地在台面走,嘴里咿咿呀呀唱起那熟悉也繁重的曲儿。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是热闹的看客区,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他们唱的格外入神,然而就在那悠扬跳跃的乐声响起时,两人高昂着脖颈,猛地抛袖,跪坐在地。褶裙像花一样尽情绽开,白色的水袖重重叠叠掀起,最后静静落在身旁。
    一切仿佛停止。
    爹娘迟迟没有站起来,方吾秋看着心里突然很疼,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原本激动地砰砰直跳的心脏现在好像被一只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攥住,魔鬼般的毫不留情挤压它。
    他喉咙也被掐住,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眼前再次扬起白茫茫的浓雾,爹娘甚至戏班突然消失,方吾秋瞳孔骤缩,震惊地睁大眼睛。
    “爹爹,娘亲”
    他说不出话来,想喊爹娘的名字,根本就喊不出来,只能拼命张开嘴,嘴皮啊啊呀呀地做出开开合合的动作。
    眼泪毫无预警落下,从他通红的眼睛里。
    方吾秋心里酸疼,涩涩的好难受,他泪眼汪汪地捂着胸口,又伸出另一只手,怯怯地想去触摸那片迷雾。
    迷雾瞬而散去,方吾秋惊呆了。
    爹娘居然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惊讶地抬起眼睛,欣喜若狂擦去眼角的泪水,好多话想要说,“爹娘,我”
    戛然而止。
    眼前熟悉的画面不断变换,沧海桑田。
    爹爹和娘亲在他眼前迅速衰老,嘴角含着和蔼的笑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但只张张嘴没说出声,最终唯有遗憾地面朝坛阳镇的入口,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戏班的师兄弟相继离开,红墙白瓦的戏班,铺满了青苔,无人打理。
    风霜开始打压这座渺小的江南小镇。
    建在江南那条小小山间道路的的坛阳镇镇碑,被杂草遮掩,荒无人烟的道路,再没有人的足迹。
    后来,这里建了几座宅院。
    再后来,宅院破败无人住,成了鬼魅都弃的荒宅。
    有位书生路经此地,在宅落意外捡到了一则黄旧的古书,随意放在书篓里,昂首挺胸,迈着清闲的步伐,慢悠悠在世间转。
    方吾秋没有动作,痴痴看着眼前场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
    他紧盯着那书生的背影,看他落户在一座古朴的村落,成亲,生子,含饴弄孙,死去。又看着书生的孩子长大,捧着那旧书学着唱戏,成亲,生子如此往复。
    方吾秋眼睛轻轻地一眨,泪水就很容易地滑落在脸颊,一滴两滴,最终泪眼朦胧,糊满了睫毛。
    他觉察到自己该清醒了,但他想听爹娘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可是,爹娘已经消失,他只是看到了那旧书的身影,被书生的每一辈后代誊抄,他的子子孙孙都曾乖巧地坐在门坎儿,细细捧读。
    清醒前的两秒,调皮的孩童砰砰跳跳外出游玩,踩着杂草野花,玩闹时将旧书落在了村口。
    村口矗立着一块风霜压倒的石碑。
    石碑刻着字宛子口。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白白受欺负。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s此句引用1979年施思版人在江湖。
    本章重点词书生的后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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