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越难越好越难办的事儿情分越多,以后都是留给女儿的好处。
    她这样想着,就低头去问鸳鸯“四殿下有什么吩咐”
    鸳鸯这才压低了声音,将辛泓承的事情说明,又道“四殿下说,这件事难办在既要林家的财产不被贾家吞了,又要瞒着太上皇。殿下也知道咱们府上是忠于太上皇的老臣,原本这件事就没打算办成。只是现在换了您在,才想勉力一试。”
    “但也请您不要逞强,最重要的是不惊动太上皇,其次才是林家家产。”
    贾敏微微一笑真是正正好好不谋而合,可见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
    她见鸳鸯这话说的一脸真挚,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问道“四殿下乃皇子,吩咐办事,哪里有我们推辞的余地”
    鸳鸯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说着跑去取了纸笔,画了个奥运五环对贾敏解释道“这是咱们穿越者协会的标志,如今会里产业少,只有几家当铺,以后肯定就越来越多了。您之后出门要是见了,就知道是咱们自己人的铺面了。”
    她咬了咬笔杆子为难道“您不知道这标志是什么,解释起来实在麻烦,但宗旨就是一点友谊第一,办事第二。”
    “四皇子的意思,不必管外面的身份如何。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是朋友,不过是守望相助罢了,没个强迫办事的道理。”
    贾敏心下一松“旁人都是什么身份”
    鸳鸯摇摇头“这只有四皇子和范大人才知道,他们是一号和二号。我是第十四号,您就是第十六号了。”
    “咱们协会里的人,无论谁有烦难事,都可以联络范大人,将消息传递给同伴,看看谁能帮一把。”
    “众人拾柴火焰高,比如上回,十号着急要一盒子年份深远的黄芪。这药算不得珍贵,不比人参稀罕老的。但正因如此,年份深远保存的好的倒不好找,当时四皇子还是王府王子,也一时找不到。倒是我想起咱们府上有,求了老太太,才替十号完了此事呢。”
    贾敏眼前一亮。
    这世上之人,各司其职,有人有钱,有人有权,有人有本事。
    未必谁就能帮谁一把。
    小人物,关键时刻未必没有大作用。
    贾敏赞叹道“四殿下心思清正聪慧,这样的法度极好。”
    鸳鸯笑着点头“是呢。大伙儿彼此也不见面,既不怕泄露自己的身份隐私,也不怕一旦有事办不成彼此生恨。不过都是尽力而为,有能帮的自然就帮了。”
    贾敏到这时才吐口答应“既如此,就请你转告四殿下,此事我必会为殿下做成。”
    “我前世本就是林家人,阴差阳错到了这里,贾家的事儿我半点不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要护着林家的骨血罢了。
    还有一句最要紧的话,也请你代为转告四殿下。我年老体弱,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没了,但凡有个万一,盼着殿下看在这次事情的情分上,出手护住我林家仅有的一点血脉吧。”
    鸳鸯惊讶过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自称跟荣国府有仇呢,原来是林家先祖啊。
    贾敏见鸳鸯点头应了,不由问道“你如何联络四殿下”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可不是当年循王未登基的时候,王府里来来往往的人。
    鸳鸯笑道“就在府后头,卖胭脂的刘娘子,就是我在协会中联络人。一应事故,通知四殿下自然是难的,但通知范大人不难。”
    贾敏听她提了几次范大人,不由发问。
    鸳鸯连忙给她解释了一番。
    范云义,就是辛泓承发现的第一位穿越者。
    他出身建安伯府。
    建安伯府比较惨,当年跟宁荣二公一般,都是随太上皇去过战场的。只是宁荣二公命好,不但有救驾大功,还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而范家,则是所有男丁都折在了战场上。
    只有范云义的亲爹,当时不过十岁的一个孩子幸存。所以太上皇大笔一挥,给了他们家一个伯爵之位。
    而这硕果仅存的范老爷还是个病秧子,一看全家死光,传承后代的希望全压在自己身上,简直是压力山大。于是各种延医问药,七死八活的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生了个儿子,结果范老爷太过激动,居然一命呜呼。
    只剩下襁褓之中的范云义。
    皇上觉得范家好生可怜,整个府里死的居然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婴儿,于是不降袭爵,直接把伯爵之位给了范云义,并在他五岁之后,将其指给了一个皇孙做陪读。
    那个皇孙,就是当年的循王嫡子辛泓承。
    可惜原版范云义也是惨兮兮,一次发烧后就没了,而现在这位范云义穿过来第一天,就叫来探望自己伴读的辛泓承撞了个正着。
    贾敏点头原来是建安伯府,整个京城人数最少的勋贵之家。怪不得这短短几年能到处联络,及时沟通。
    实在是建安伯府就范云义自己当家,什么事儿都十分便宜。
    不似辛泓承,虽然身份尊贵,但行动却不自由。
    贾敏向来心细,于是问道“那刘娘子可靠吗”林家家产私下奉给皇上,可是件大事。
    鸳鸯点点头“那刘娘子是建安伯府的人,也只是个放出来的奴婢,所以不是靠她回去说话。每回只是送个信过去,建安伯府就派个小轿来接我。”
    原来她就总借口回家出去,还要小心翼翼,如今上面有人撑腰过了明路,鸳鸯自然更不怕了。
    如今且说荣国府两位太太一同被罢免,导致府里一片低气压。连着三春姐妹都不敢彼此串门,各自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抱厦中或是绣花或是发呆。
    府里一派安静,尤其是荣庆堂,更是人人绷着一张面皮,生怕露出一点欢喜被王夫人看到。
    不,荣庆堂也不是人人都不高兴,有一个人非常欢喜。
    那就是赵姨娘。
    听说王夫人破天荒被贾母骂了,还夺了管家权后,赵姨娘高兴地直打哆嗦。
    到了晚间,更是把自己打扮得又娇弱又朴素,等着贾政来。
    贾政跟王夫人多年夫妻,如今只剩下相敬如宾,但凡回后院来歇着,都是住在赵姨娘这边的。
    他一进门,赵姨娘就忙打发丫鬟给贾政递上热帕子擦脸。
    “老爷忙碌了一天,快擦把脸歇歇。”
    又在旁边戳着,手里亲自捧着一个白底云纹的茶盅候着。
    贾政见她殷勤,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就奇怪了“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素”这不符合赵姨娘往日穿戴呀。
    然后又加重了一分语气“老太太身子刚好,你不许穿的这样素净,忌讳。”
    赵姨娘摆出委屈脸“奴婢并不敢招忌讳,只是,只是太太今儿恼的狠了,奴婢不敢穿红着绿的惹太太烦恼。”
    贾政手里还拿着帕子,一怔道“太太怎么了难道是大太太进来管家,委屈她了”
    赵姨娘等的就是这句,连忙凑近贾政道“今儿大太太过来,跟太太吵了一大场连老太太都惊动了,亲自移架过来了呢”
    贾政听到这里就皱眉。
    不管他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他从来对贾母都是千依百顺的。毕竟本朝以孝为先,他又喜名声,自然要处处以贾母为重。
    此时就不满道“妯娌间有什么大事,居然惊动老太太之后呢”
    赵姨娘茶也不端了,搁在一旁案上,开始扭帕子“哎呀,老爷,这话我不敢说。”
    贾政冷哼一声“你说横竖你又不在跟前,又没有你的过失。”
    赵姨娘再也矜持不住,迫不及待道“老太太生了大气了当场剥了两位太太的管家权,说她们没用,直接将府里的对牌拿走了。”
    贾政大怒,一把将帕子摔在盆里,转头就走。
    赵姨娘跟出去,目送贾政大踏步往正房去了,回来前仰后合笑了一会,然后招呼丫头“快,快去厨房讨一壶酒来给我吃。记住要好酒就说老爷晚上要吃的。”
    实在是太快乐了,必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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