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盛辞凡打开了水龙头,把温度调到最高,热气蒸腾,在镜面上氤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把被aha咬伤的手腕探到水下,滚烫的水灼红了细嫩的皮肤,他觉得脏透了
    拇指粗暴地揉搓着咬痕,痂皮被他狠狠抹掉,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木讷且机械地一遍遍搓洗。
    一遍遍地反问自己,该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陆修阳去哪里了
    为什么连陆伯伯和沈姨都在,他却不见了
    是因为自己的狼狈让他难以接受了吗
    可是,他真的尽力了他没有让那群人标记自己,扛着生理性的屈服欲望,甚至做好了刺破腺体,了结自我的准备
    思及此处,盛辞凡忽然笑了声,十八岁的成年礼,还真是一份大礼。
    “小凡”盛允扣了扣洗手间的门。
    水声戛然而止,盛辞凡迅速整理好情绪后打开门,双手背在身后,咧着嘴笑“哥哥,你怎么也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盛允看着盛辞凡长大,这层不达眼底的笑容他怎么可能看不破
    可是,他必须维护好骄傲的孩子那份与生俱来、比天还高的自尊,他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甚至跟生日有关的字字句句都不敢提“变天了,腰有点疼,所以来找医生开点药。”
    盛辞凡见他手上空空如也,猜想他还没找医生,便走到盛允身后,握着轮椅的把手“我带你去吧。”
    盛允抬手附上盛辞凡的手背,止住他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盛辞凡自己都还穿着病号服,竟然还想送他去看医生。
    盛辞凡吃痛地咬咬牙,俊秀的眉头皱出几道褶子。
    盛允扭过头,握住盛辞凡的手腕,借力把人牵到自己跟前,目光逡巡在烫红的手上,手心缠着的纱布浸透了血水,左腕上的伤口冒着血珠。
    盛辞凡把手抽回来,藏到身后去,僵硬地扯出点笑容“刚刚洗手,水温没有调好,没事的。”
    盛允却是冷了面色,拽过盛辞凡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盛辞凡推进洗手间,自己跟进去后,打开水龙头,水温调到最低,抓着盛辞凡的手,小心地避开创口,放到水下冲了好一会儿。
    盛辞凡就这样被盛允按着冲水,他阖了阖眼,再撑开眼睑的时候,一颗滚烫的泪珠砸到手上,又很快被冰冷的水流冲掉,不见踪迹。
    眼泪这种东西,掉了一颗,就会有第二颗,第三颗
    成串的泪珠滑落下去,胸腔里堵着的一口气消散了些许,总算夺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盛允垂眸专注于水池,像是听不见浅浅的抽泣一样,温柔地责备着“多大个人了,连洗个手都会被烫伤,毛毛躁躁的毛病也不知道改改。”
    “嗯,下次改。”盛辞凡吸了吸鼻子,“哥哥,可以了。”
    盛辞凡关掉水龙头,含着点笑音说“小时候你老是嫌弃我洗澡洗太久,浪费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我还说过,小凡要乖,要坚强,要不负众望,你还记得吗”
    “嗯。”
    “这些年你都做得很好,现在哥哥再给你加一条。”
    “好。”
    “要平安。”
    要平安喜乐,顺遂健康。
    盛辞凡闻言,稍显怔忪,抿着唇,没有回话。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平安这个词,涵盖了太多的东西。可是意外不会提前知会任何人,平安就像随风摇曳的枯叶,只需气流稍有张狂,就会随风而逝。
    盛允没有逗留太久,等医生给盛辞凡换了药后就准备离开。临走前,他严肃的说“小凡,这不是祝福,是摆在第一条的要求。”
    哥哥要你平安,其他的都可以往后靠。
    夜里,盛辞凡没让任何人留下来,把所有人赶出去之后,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护士站里,老盛纠结得徘徊着,最后被陆江拽去了值班室泡茶,两直男长吁短叹,商定晚点再去病房瞧瞧。
    盛辞凡拉开病房的帘子,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窗户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望着公路上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模模糊糊间他放空复杂的情绪,也放空乱哄哄的脑瓜,沉默地独自压抑着
    “咔哒”一声,病房门锁被按开。
    盛辞凡依旧看着窗外,淡淡的语调里透着明晃晃的无奈“爸,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的。”
    “”
    陆修阳站到椅子后面,玻璃反射出来的模糊画面里,他不难捕捉到盛辞凡发怔的眼神。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夜空里蓄着深深的霾,一点都不明朗。
    “你今天去哪里了”盛辞凡低垂着脑袋,轻度脑震荡,所以头很疼,可是陆修阳没有来之前他明明是可以忍受的,现在反而矫情起来了,满肚子的委屈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地冒出来,“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会喜欢盛允哥哥吗反正薄荷是挺喜欢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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