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猛地坐起身,屁股底下有点痒,后知后觉刚发现是那条尾巴被他坐在下面了,他动了动屁股让它出来。
    “你烦不烦啊,能不能老实一点,别动啊,再动就给你切了”
    那尾巴仿佛能听懂,真就乖乖搭在床上,童倦看它毛润油亮,鬼使神差下手摸了两把,“还挺舒服。”
    童倦又躺回床上,惊恐完了也冷静下来了,边撸尾巴边愁,他明天拖着这玩意怎么去学校
    他连裤子都不能穿了。
    要是顾松言知道的话他不如死了算了。
    死都不能让顾松言知道
    “早恋吗班长”
    柴意远不怕死,上来就揶揄顾松言,他也是那天群里起哄的一员。
    顾松言在群里是张乾下午先斩后奏拉的。
    柴意远除了是上一届校园男神评选出来的校草,也是个常年霸占年级前五的学霸,听说这个非要过去看戏,女生们争先恐后把他拽进群。
    原以为顾松言在这群得冷成什么样,没想到热闹非凡。
    顾松言没抬眼,微敛着的眉眼含着一丝不耐和冷漠。
    柴意远撑着脑袋笑,“真的,那些嗷嗷喊着要跟你早恋的女生肯定想不到我们学霸顾班长,表面冷漠禁欲,背地里打起架来连悍匪都害怕。”
    顾松言扫了他一眼。
    柴意远止住了话头,一拐弯问他“哎说真的,你今天去教务处干嘛啊不会是心情不好去找老师麻烦吧。”
    顾松言朝他勾勾手指。
    柴意远认真的靠过来,准备听惊心动魄的故事,结果他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吗就是那种附着在某件物体上,监视、控制你的人生。”
    顾松言的声线本就冷,配上诡异的解释,听得柴意远从心底发毛。
    “你、你别吓我。”
    顾松言搁下酒杯站起来,“逗你呢,这世界上哪有灵魂,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灵魂什么责任,都是狗屁。”
    柴意远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看他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啊你今天这么早走他们都还没到呢,不玩儿了啊。”
    “嗯,我妈今天会早回家,我陪她吃饭。”
    第二天一早。
    邓书仪出门上班,路过童倦房间的时候发现他还没起来,进去冲他额头敲了下,“八点了还不起你学校都上完两节课了”
    童倦有些憔悴。
    他做了一夜噩梦,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他长尾巴了,让他站在升旗台上跟所有人交代为什么会长尾巴,忏悔自己是异类,数千道视线死死盯着他。
    尤其顾松言。
    这人指着他的尾巴冷笑,“怪物。”
    他一个人拖着自己的尾巴躲在角落里,拼命把自己的尾巴往裤子里塞,可越长越大怎么都塞不进去,最后甚至长出了九条
    那些尾巴张牙舞爪地将他笼罩,让他喘不过来气。
    顾松言攥着他的尾巴,嘴角带着明晃晃的嘲笑讥讽,“原来我们的校霸,是个长尾巴的怪物,真可怕。”
    他想躲,可顾松言力气大极了,他怎么都躲不开顾松言的掌握,尾巴在他手里越变越烫,最后甚至被他摸的跟着他的手发抖。
    他被吓醒了,睁着眼睛看窗帘缝隙由漆黑变得大亮,他没敢动,生怕那条尾巴又缠上来。
    童倦眼睛通红,喊了声“妈妈”。
    邓书仪被他叫得一愣。
    “哎哟倦宝不哭不哭。”
    童倦从小到大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要多皮有多皮,童立诚那么暴烈的性子都没把他打好,照样跟他爹对着干。
    童立诚打了一辈子仗,就拿童倦没办法,经常被气的眉毛都竖起来。
    邓书仪眼里的童倦一直是讨打又桀骜不驯,从来没有这么眼圈红红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他这软软的一声“妈妈”直接戳进了邓书仪心坎儿里。
    “乖宝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邓书仪立即扔了包包,坐在床沿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昨晚洗澡的时候着了凉”
    童倦做了一夜梦,累狠了,所以没什么精神,只摇了下头。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说,白长这么大个儿,傻乎乎的还不如兰泽。”
    邓书仪翻出一根体温计让他放嘴里含着,“脸红成这样,要是发烧烧傻了我可不管你,就给你扔出去自生自灭当个小要饭的。”
    童倦听她絮叨的间隙偷偷把手伸进被子里,隔着睡裤一咬牙摸了把尾椎骨,光滑坚硬毫无任何毛茸茸的迹象,他一愣。
    难道昨晚真的是他做梦
    他尾巴呢
    昨晚那么大一个毛茸茸的尾巴呢
    童倦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尾椎骨圆润光滑,完全没有长毛的迹象。
    邓书仪看他愣神,心疼的摸摸他的脸,“倦宝,不舒服要跟妈妈讲,别硬撑着去上学,反正课程也不难,上课晚几天不要紧的。”
    童倦被她惊呆了,心说就我这成绩,晚几天不要紧的
    邓书仪看时间差不多了,取出体温计看了眼,“没发烧,可能是暖气太高了焐的,也不知道把温度调低点。”
    童倦“哦”了声。
    邓书仪问“喉咙疼吗”
    “不疼。”
    “头肚子身上其他地方有哪儿疼吗”
    童倦想了想,说“没有,哪儿都不疼。”
    邓书仪缓了一会,拎起包包看着他,收起刚才温柔担忧,吼道“哪儿都不疼,那还不给我滚起来上学就你这常年考零分的兔崽子,还敢给我装病逃学”
    童倦被她吼得一哆嗦。
    “起来就起来,这么凶也就我爸要你。”童倦嘟囔着坐起身,不知道怎么又想起顾松言,补了句,“顾松言还好不是你儿子,不然迟早被骂傻。”
    邓书仪笑了声,“言言要是我儿子,我能舍得骂他你以为他是你”
    童倦撇嘴,“早知道你就该生个女儿,到时候就把顾松言拐你家来当女婿,省得整天觊觎人家儿子。”
    邓书仪说“你说什么”
    童倦被她看的头皮发麻,硬生生改口说“妈您真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表,利落干练雷厉风行,关键是长得又美,我能做您儿子简直太幸运了,下辈子还做您儿子,啾咪。”
    邓书仪被他哄得开心了,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童倦摸了半天尾椎骨发现没有异常,忍不住从床上蹦起来,“哈哈,我没有我没有”
    邓书仪刚走到门口,听见声音回头怒吼,“脚脚”
    童倦被她吼的一激灵当即从床上直直向后倒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着石膏的那只脚在床上,邓书仪噗嗤一声笑出来。
    “整天校霸校霸,蠢成这样还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童倦挠挠脑袋爬起来,被她笑的难受,“别笑了别笑了您笑完就忘不许告诉顾松言啊不然我”
    “嗯”
    童倦立即改口,“松言哥哥会笑我的,妈妈。”
    邓书仪点点头,嘟囔着出去,“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自尊,还不是个小兔崽子。”
    校霸要不要自尊他不知道,在他妈面前,他的确不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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