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装模作样心里恶意满满地想着,不就是婊子有情嫖客有意装什么痴心恋慕劲呢,甚至还将买欢行为明晃晃地美化成两厢情愿,情不由衷,呵,惯会粉饰太平。
脏污被藏的一滴不漏,似乎她真是雪中洁白不染的白梅,不过是心眼颇多的贱蹄子耍了次心机罢了。
流音的手紧紧攥着袖摆,面上隐隐扭曲。以往她一直是那个屡屡领先别人,享尽众人羡慕嫉妒的人,风水轮流转,现在她终于也体会到了不甘的滋味。
跳吴音醉的时候,甄素泠是高贵可亲心思多变的神女,下了鼓台,她再度变回面色淡漠,性子沉静的贵小姐。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比别人领先一头。
哪怕甄素泠说她只学了五年的舞,现在也没有任何人再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们完全想不到,吴音醉还可以这么跳。
展示柔媚的身段,脸上神色欲拒还迎,表达出隐隐渴望还不够吗甚至舞乐结束,有人揣摩不准恩客的脾气,只会选择较为保险的做法,半是倚跪在恩客脚下,乞求似的抱住他的腿,抬头时面色柔弱,眼神却欲言又止,挑逗不休。
这个法子是流音独创,她用这招俘获了不少男人的心,令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现在,流音只觉四周的人好似都在有意无意地拿冷眼瞧她,有了珠玉在前的对比,她们仿佛都在嘲笑她的迫不及待以及不知羞耻。
明明没人说话,她脸色却涨得通红。
红衣美人踏着风雪一路而来,众人不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难堪的感觉,在甄素泠伏在自己耳边低语的时候,表现的最为强烈,整个人都如同被烈火灼烧般难以忍受。
“现在你告诉我,究竟谁才是小雏鸡,嗯”
偏冷的音质不急不缓地询问,明明语气温和,可流音听了身子却微微发抖,“抱着恩客的大腿,哈巴狗儿似的乖顺,脸上含羞带怯,可心里真的舒服吗”
雾娘不过是个引子,真正对她有强烈敌意的,还是这位以柔媚著称的花魁。
“你”流音猛然抬头,手指指着甄素泠,婉转的嗓音因陡然拔高变得有些尖利。
这跟柳柳态度如出一辙的反应,甄素泠处理起来驾轻就熟,她表情不变,扭过头看都不再看流音一眼,径直走上高堂,只顾跟花嬷嬷低语起来。
花嬷嬷听完她的话,眯眼看着甄素泠,打量她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有了花嬷嬷的应允,甄素泠彻底没了顾虑,她看着下面变得十分安静的一群人,宣布道,“以后每个月的月曜日到金曜日,每日辰时至巳时,我会来为大家授课,土曜日与日曜日休息。”
说完她顿了顿,然后语气平淡的接着道,“想要艳压群芳者,可以来找我私下商讨,不过”甄素泠朝她们伸出一只手,五指纤细如玉,“少于这个数不谈。”
五十两这么高
下面一片哗然,有心动者,也有不屑者,她们窃窃私语,均面色复杂难言。
不管众人表面如何,甄素泠已经成功的将她们心中的一潭碧波扰乱,至于结果,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重新穿好罗袜棉鞋,披上斗篷,等出了冬暖阁的门,金铃看着甄素泠的侧脸,目带担忧地问道,“主子,咱们还去莳花处吗”
甄素泠穿着单薄的在雪地中跳了一曲,身子刚被温养的好了点,现在怕是已经撑不住了。
甄素泠踩在雪中脚步微虚,面色也有些发白,闻言摇了摇头,“今儿先不去了,明天再说吧。”
明天是土曜日,正好休息。
两人快走到流水阁时,甄素泠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方块状的东西,递给金铃,“回去了把这东西扔到炭盆里烧了。”
金铃不敢怠慢,应了声连忙接到手里来,这似乎是一块被人剪下的绣帕残块,绢面上绣了个骨气洞达的“泠”字。
好端端的,怎么将帕子剪了剩下的又去了哪
金铃仅仅只思索了一瞬,就又将疑惑不轻不重地放下了主子的事情,自己听吩咐就行了,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同一时间,那缺了落款的绣帕被人自手中抢走,夹在两指间细看,他目光不怀好意地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人,语调戏谑
“十二,坊里的哪个姑娘塞的怎么还把名字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