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伤心之余又要挂心亲儿子的金丹,这些年来大概也是操碎了心。
    裴若槐忽地说道“秋冥的灵力已有所进长。”
    顾子深也惊讶道“若槐哥怎么知道”
    顾子喻替身侧人开口“半年前若槐与我去了金陵一趟,在街上偶遇秋冥,当时若槐便说了,感觉对方身上灵力加重不少。”
    穆洵思索了会儿,说道“听闻秋冥哥是小时生了场大病,因而金丹有损,导致灵力无法汇集渐散。”
    顾子深也顺着说道“故眼下是他金丹修复成功,灵力才日益增强吗”
    裴若槐道“这我不知,但他身上之灵确实比以往更强。”
    顾子深忙不迭地的点头“或许是黎阿姨请的名医有效终于治好了秋冥歌的身体。”
    顾夫人听到此处蓦地一个机灵“那我明日便去黎家拜访问问那大夫现在在何处,说不定能将你被封住的丹灵解开”
    顾子深眨了眨眼,才一同想到这点,道“我居然全忘了自己丹灵被封一事。”
    裴若城嚼着辣炒鸡丁,一边说道“你心态也恢复太快了,约莫是脑子一同被封了。”
    顾子喻笑道“若能请到名医大夫来替子深诊疗,那便是最好的事,对方竟然能将秋冥的金丹修复,封灵肯定也难不倒。”
    穆洵道“可这大夫不愧是神医,之前境画仙尊曾说过,金丹若有毁损,便是无人可解。”
    顾子喻点头道“当时仙尊曾说过,即使是完好的丹,上头拥有多少丹灵也属天生,后天的修习只是在引导我们如何将灵力外放至最大,眼下秋冥灵力既已增强,或许是他丹上之灵原本便不弱,只是因丹有损而无法汇聚。”
    裴若城连连点头“子喻哥说的没错,约莫就是如此”
    顾子深一惊“你居然听的懂”
    他以为兄长上述那番话,裴若城一个字都无法理解。
    裴若城将筷匙放下,慎重的说“丹灵便是金丹灵力,金丹有损就是金丹破裂之意。”
    顾子深一脸荒唐“你在说什么废话”
    裴若城赶紧将话题掀过“总归黎夫人请到的名医可真厉害”
    毕竟以往上课时他便时常睁眼梦周公,特别是金丹相关课程,枯燥乏味、尤其好睡,故方才顾子喻说的东西其实他根本一知半解。
    但是输人不输阵,怎么样也要假装自己很懂
    这,就是他做人的格调
    顾子深直接朝他道“你有病啊”
    裴若城拒绝被打击“那你就给我药阿。”
    桌边,顾子喻已是忍不住的失笑出声,身侧裴若槐见他开心,便又挑拣了几样对方爱吃的菜放进他碗内。
    顾子深一心想拆穿裴若城课堂睡觉的往事,便一口气朝他问了好几个金丹的问题,结果裴若城一脸茫然的困惑神情让众人尽数笑歪,桌上顿时又恢复一片喧腾气氛,上头的十道菜也陆续被众人扫得一干二净,连汤锅都逐渐见底。
    穆洵望着大伙儿欢笑,心底仍是浮着唏嘘忧伤,可不过半晌,顾子深便在桌面下悄悄牵起他手,施力按了按,似在告诉他别难过,而他知道对方心底其实也同样满布伤感。
    如今黎墨夕失踪已五年,高氏一族尽数被灭,高渊还下落不明、身死未卜,陆玖岚则在忙碌之余还须面对高渊一事的悲痛,眼下顾子深丹灵又被封,只有他与裴若城还完整无缺。
    世事果真是幻变无常,不过几年间,大伙儿的生活几乎完全变了个样。
    百仙峰上的惬意仿佛已经非常遥远,而那却是所有翩翩少年们最无忧无虑的光阴期间。
    --
    浩瀚海面中的一处荒岛。
    黎墨夕坐在房内榻上,这几日昏眩感又从他脚底涌上,他数着墙上画痕,知道对方即将上岸。
    墙壁上头已有数千条画痕,一痕代表一天,日子每满一年,他便会在墙角用极重的痕迹画出较长的一撇。
    此时墙角已有五道深痕,可他却还在这里,还在同样一个房间里,所有事情只能被动的等待。
    有时他看望着整面墙痕,心情不免低落坠沉,只能将脑中许多回忆拿出细细想过一遍,支撑着自己。
    而他仍时常夜半入梦,可依旧是站在那处桥面上,跨不过层层白雾,进不去最想进去的地方,连开口唤声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机会。
    只有无止尽的黑夜。
    所有的景象消失后就是他一人站在原地,怕往后的生活就是一团灰,而所有希望也逐渐被冗长的软禁时光拖成了悲。
    --
    两天之后。
    待他早晨转醒之际,便是四肢被束缚的躺在床上,手上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整个过程黎墨夕已无挣扎,改为竖起耳朵认真听声,既然眼下他看不见也动不了,便尝试用听觉吧。
    只可惜他倾尽了心神专注聆听,可整个过程仍是一如往常的安静无声,直到许久之后,意识才又陷入一片黑暗。
    下一次醒来时又是新的清晨。
    他躺在榻上,手脚已被松绑,划破的伤口也包扎上药完成,如今他两边的手背上各有不少浅淡疤痕,皆是每次蛊虫入身前弄出来的割伤。
    他盯着手上多出来的新破口,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此时门扉正好被推开,一名新的小童从外头跨进。
    黎墨夕也没认真瞧对方的脸,反正这岛上的小童除了那哑巴孩儿外,第二名皆是每年便会换过一个。
    对方将餐食放置桌上后,便走近他床边,可黎墨夕正垂着头,心思飘远。
    故那小童便朝他说道“大哥哥。”
    黎墨夕这才将脸抬起,语气平淡的道“怎么了”
    小孩说道“大哥哥,你、你记得我吗”
    黎墨夕望着他脸半晌,思索过后便摇头回应,这并非前五年来过的任何一名小童,想必那人也不可能会让这些孩子重覆上岛,且这孩子似乎比前几个小童年纪都大。
    不过对方居然敢主动找他搭话,倒是让他有些讶异。
    那小孩似乎有些紧张,直直盯着他,说道“很多年前,你曾在清河的河里救过我,当时是花火节,我玩耍没注意便落水了。”
    黎墨夕几乎是在刹那便双眼剧睁,猛地伸出一手扶住他肩头,“你你是阿离”
    阿离赶紧点头,说道“大哥哥,你是被抓来的吗”
    黎墨夕激动的眼眶有些发红,自己在岛上过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从前认识的人
    蓦地他又想到阿离是有家人的,眼下又怎会出现在这便连忙问道“你被抓来的吗”
    阿离摇头,表情难过道“几年前我娘去世了,于是我便被送到清河的孤院,约莫十天前,里头管事的大娘告知我已被认养,接着没隔多久便被送上船,然后带来这儿了。”
    黎墨夕闻言先是摸了摸他头,小孩的经历让他充满不忍。
    半晌后,他才在脑中分析阿离的话,于是问道“阿离,你可知道认养之人是否为女性”
    他始终记得,最初哑巴小童朝他比画过的,关于耳饰之事。
    阿离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人应是提前给孤院付了银子,然后让人带我到码头,当时我在码头住了两天对方才出现,带着面纱,全身包紧,一句话都未说就领着我上船,接着便来到这里。”
    黎墨夕垂下眼,没想到那人心思如此缜密,连在小童面前也是提防,于是他又问道“对方有戴耳饰吗”
    阿离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我不怎么能肯定,可似乎没有。”
    “没有”黎墨夕愕然。
    是因耳环会透露性别,所以后来摘了吗还是软禁他的其实不只一人于是他又问“身高呢有印象吗”
    对方立即抬手比了个高度,他估量了一会儿,觉得那高度可男可女,着实不好判断。
    阿离收回胳臂后便道“大哥哥,我要先出去了,另一个孩童似乎在监视我,今日我做膳食时,他便在旁观察我许久。”
    对方的视线虽不明显,可他确实能感受到,故他眼下已有些不安,怕另一童正在外头寻自己。
    黎墨夕朝他说道“嗯,以后说话的机会还很多,你自己也千万要小心。”
    阿离便快步走至门边,开了门后探脑出去,确认外边无人后才快速离去。
    黎墨夕也赶紧下了榻,此时他身躯忽地充满力气,精神为之一振,阿离上岛之事,就像在终日不见指的黑夜中见到一丝光亮升起,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好运气。
    方才他单看脸并未认出对方,因阿离当时落水才六七岁,眼下却已然是个小少年模样,也难怪自己认不出,倒是阿离还记得他,兴许是自己当时正值少年,五官早已定,故即使年岁再长也差不了太多,才让对方认出的。
    他坐到桌边,心不在焉的将膳食吃完,眼下有阿离在岛上,对整体状况来说宛如雪中送炭,二人还能一同计画逃出之事。
    几个时辰后。
    因岛上分配工作是两小童轮餐送食,故阿离送了早膳,黎墨夕晚上才又等到人。
    当阿离踏进房关上门的刹那,黎墨夕便道“阿离,那人昨日对我下的是蛊虫对吗”
    小少年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因蛊虫这东西我也只是听说,以往没真的见过,昨日钻进你身体那虫,看起来黑黑软软的,约两指节大。”
    黎墨夕将想了一整个下午的问题逐一发问“你们是从哪里上船的”
    阿离道“清河,那人便是在清河孤院买下我的。”
    黎墨夕道“从清河航行到这座岛,大约需几天”
    阿离道“我想想,我们下午上的船,加上我睡睡醒醒的时间,到达时是夜晚,约莫是三天半”
    黎墨夕道“船上就你与对方两人吗”
    阿离点头“可我见到那人的时间不多,他都待在舫内,我则睡在甲板上头。”
    黎墨夕道“那人用虫子入我身以前,是你与另一个孩子将我绑起的”
    阿离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紧张说道“嗯,是他下达指令的,我们得先把你手脚给绑紧,他则在另一间房里等待,待绑好以后,另一个孩子会去通知,他便来察看有没有绑牢,接着就拿出虫子,不过整个过程中他皆并未开口,所有事情都用比划表示。”
    黎墨夕拍了拍他肩,朝他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示意不必为此感到愧疚,毕竟命在别人手中,如此情景还不顺从的人才是傻子。
    两人短暂的谈话也到此打处,因阿离不能单独待在他房内太久,以免另一童起疑,于是二人便约定好每当送饭时后,便用上一点时间讨论逃离之事。
    虽每次谈话皆不长,可次数加起来,还是能将许多事情厘清。
    日子断断续续又过了一个月。
    黎墨夕已从小少年那儿获得多讯息,两人也不断筹画着该如何离开。
    阿离说那人将他带上岛后,便给他看了一张纸,上头是交代他在这岛上需做的事,除了给黎墨夕送三餐外,还得注意对方的精神状况,若有任何寻死的动作出现,便将人直接迷昏绑起来。
    纸上还提到,他必须监视另一名小童是否有不寻常举动,或与黎墨夕过于亲近,阿离猜测哑巴小童肯定也接收到同样指示,那人就是要让孩子之间互相监视与堤防,利用这番相互猜忌的恐惧心理做为控制。
    只是掳他之人千算万算都想不到,自己年少时居然曾经救过落水的阿离。
    黎墨夕也仔细向阿离问了下蛊的过程“你可知下蛊前迷昏我的工具是什么”
    阿离摇摇头道“上回我到达时你早已不省人事,约莫是哑巴小童先行预备好了,我还需等下次才能弄明白。”
    于是黎墨夕头一次如此盼望那人赶紧上岛,尽快再让蛊虫入身一次,他和阿离便能得知更多线索。
    而两个月后。
    黎墨夕终于等来对方。
    所有的过程都如同以往,待他两日清晨后醒来,趁阿离送餐时间,两人便赶紧抓紧时间谈话。
    阿离快速说道“墨夕哥,我知道为何你会晕眩了,那人给了哑巴小童一大把看似香料的东西,是粉状的,固定在他上岛前三日洒到你床底下,那东西似乎一闻便会头晕,闻多闻久了便会让人昏厥,效用也就两三日。”
    黎墨夕这才了悟,因自己每日都是固定时辰出房梳洗,另外那孩子大概是抓紧了这时间趁机进房,将粉撒落在他床底,而这屋子本就破旧不堪,海风吹拂,屋内地板时常一层灰,甚至不时有树枝杂草从窗边被吹进,以至于黎墨夕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粉尘颗粒也见怪不怪,从没去留意。
    黎墨夕又道“你们绑我需花多久时间”
    绑多久便是对方在另一间房待上多久,这时间若越长越好,之后他们才好动作。
    阿离道“约一刻钟。”
    因对方指令他们,需将黎墨夕两边手脚各绑上三条麻绳,还需互相检查,确认牢固,故花费的时间不少。
    黎墨夕点头,这岛不大,这一刻钟的时间足够让他们从这屋子到达沙滩边。
    于是他说道“下回再仔细观察确认一遍,若整个过程仍旧如此,我们下下次便能准备行动了。”
    阿离点点头,同样也是信心满怀。
    紧接着,又是两个月的期限。
    那人上岛前几日,黎墨夕特意查看了床底,果然发现几小把像砂土状的东西,分散被洒在他底下,那颗粒极小,几日后失去效用陆续被海风吹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没有抗拒,打算让过程再完整走上一遍,也提防哑巴小童起疑。
    只是这次清醒后,却愕然发现阿离不见了
    黎墨夕满心惊惧,担忧小少年的安危,可在屋房周遭和岛上各处皆找不到阿离的踪影,他不得不明白,小少年这是又被带走了。
    可阿离来这不过四个月,还不到替换小童的时间,怎会被带走了
    该不会是对方发现阿离与他时常交谈,才将人带走思索及此,黎墨夕便心生惧骇,不知阿离人身是否还安全,又不能找哑巴小童询问,若原本阿离没事,这一问岂不是暴露了他俩有交情,便是害了阿离。
    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想。
    此时岛上并无第二名小童来替补,掳他之人以往替换小童时都是直接将新的小童带来,再将旧的小童带回,因为他总是在清醒后第二天便看见新的小童将膳食送进。
    除了最一开始那几天,与他搭话的小孩突然消失,第二名孩童是过了一阵才上岛,其余皆是无缝交接。
    如今阿离好端端被带走,却也无人替补,状况着实诡异
    黎墨夕反来覆去的想,忧虑着小少年的安全,好几日皆是无眠无食欲。
    第八天的清晨。
    他坐在房内反覆思考推敲之时,一阵推门的吱嘎声响起,他顺着声音抬眼,一望过去,忽地又看见熟悉的脸面。
    黎墨夕瞬间露出欣喜,立即奔至对方身前问道“阿离你没事吧那人为难你了吗有没有受伤”
    小少年摇了摇头,见黎墨夕关心的神色,赶紧答道“他将我载回码头边,让我将许多米和杂食,还有一大袋书本搬上船后,然后交给我另一章纸,写满了新的事项,接着又立即启程回岛,一直到昨日半夜才到达。”
    对方让他将货品全搬下船,并且比了比那纸,让他好好接着掉头就将船行驶离去。
    黎墨夕确认了一便小少年身上毫发无伤,一颗心才逐渐定下。
    这几日他心头焦急阿离的安全,也没特意去灶房一趟查看,兴许是那人上回上岛时发现米粮不够度过下两个月,便要回去一趟搬食物来,岛上既有现成的劳动力便又抓了阿离过去帮忙。
    这想法也让他更加确定对方应为女性,米粮吃食书籍虽重,可若是男性,通常还能自己处理。
    二人相谈了一阵,阿离提及纸上交代的新事,上头要他与哑巴小童将迷药的剂量加重,并且之后需提前在黎墨夕的餐食里下麻药,阿离不懂这是为何,黎墨夕则是心头惊骇,或许是那人嫌蛊虫蚀灵的速度过慢,打算一次放入多只,或者用更激进的作法。
    他尽力压下心中骇然,既然如今已有办法离开,他便不愿再去深想那些,极转而与阿离谈起两个月后的逃出计画。
    后几日的晚间,当黎墨夕在墙上画痕时,心头皆溢满激动。
    他在这荒岛上渡了多年时光,每日望着枯枝乱叶和远方海面,要不就是翻了十几遍不止的成堆书籍,眼下终于有办法离开
    他想念好友间的欢聚,也想吃遍金陵的美食,更不舍兄长与姨母牵挂着自己。
    而放在心底最深处,那抹深色高大的身影
    自己不能如约而至的那个夏天,居然已延迟了整整六年。
    而这六年之间,他在梦境里皆不曾跨过小桥桥面,他心底明白,是自己潜意识里怕永远回不去,故梦也因而断落,不敢触及他最念想的那一地带。
    --
    两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到来。
    那神秘人下了船后,便一如过往的直接至另一房间作等待,等两个孩童将黎墨夕捆绑。
    而黎墨夕也早在哑巴小童将香料洒至他床下当日,便将其全数扫起,扔至外头杂草堆中,还随意抓了把泥沙扔在床底做掩饰。
    此时,潮味陈旧的床榻上。
    黎墨夕假意昏过,感觉阿离与另一名孩子一起入了房,在哑巴小童拉过他手要绑上时,他便瞬间睁开眼,猛地抬臂抱住他,另一手捂住他口鼻,阿离立即拿过榻下准备好的石头将人敲晕。
    黎墨夕直接抱起昏迷的小孩,用手比了比门向阿离示意,两人不敢交谈半句话,抓紧时间轻手轻脚的溜出房,压低身子进到一大片杂草丛中,也幸亏这儿的草长得有半人高,黎墨夕抱着孩童,弯低腰走路,身影便隐去一大半,两人在丛中快走,直直越过一大片低矮枯木后,深色沙滩便出现在眼前。
    黎墨夕一眼望去,见远处摊面停了艘小型船舫,此处已离屋房余百尺,他与阿离眼神交会,互相点了个头后便双双拔腿狂奔起来,脚踏在软烂的湿沙上竟也没发出太大声响,二人一路快奔至那船前,话没多说半句,便合力将船舫用力推入海水,接着便赶紧踏入水面,一跨腿便上了那船舫,黎墨夕将哑巴小童放至甲板上后,便与阿离一人抄起一只船桨,拼命往海面上划去。
    黎墨夕手上不停动作着,头一边往回望,只见那囚禁了自己六年的岛屿越来越远,层层雾气逐渐覆盖之上,他的目光半刻未移。
    直至岛的影子最终消失在浓雾身后。
    广阔无际的海面上,阳光自顶空洒落而下,映照在船面甲板。
    此时此刻,他的心已摆脱黑夜,准备往湛蓝的天空翱翔。
    准备让最温暖的日光绕环。
    作者有话要说曙光的来临:d
    明天,无灼怀里就不再空荡
    b书书墨笑,来找百仙峰上的少年们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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