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仿,便可到课堂上再听一遍讲,仙尊总说那些古书,他从以前读到现在,每一本至少都阅读了五五遍以上,现在仍是经常去翻它。”
    楚瑟看了看山壁上头深浅不一的剑痕,全都是每一届修道弟子辛勤练习所制造出的痕迹。
    他继续道“可练剑与看书不同,你们现在习的是入门招式,无灼小时候早已学过,他年纪虽与你们相仿,可剑道修为已在许多大弟子之上,书籍需时常温故知新,而剑道却是一层一层修练上去,自然不必回头学低一阶的东西。”
    黎墨夕听他细细讲解了一番,便颔首表示了解,然后说道“他平时便如此少言吗”
    楚瑟含笑“无灼幼年便是这般模样,仙尊时常想逗他多讲几句话,却皆是未果。”
    黎墨夕道“他也与其余大师兄们住在同一区”
    楚瑟应首。
    百仙峰上,直系弟子的寝区和门外弟子的便是划分开来,平时构不到一块儿。
    前头空地处,裴若城对着天空仰叹,嘴里念念有词,顾子深不时指导他下巴需再往上抬几吋,身子要更加挺立,声音要抑扬顿挫,才更符合这片宏观之景,成为一名仕途成功的段子师傅。
    当黎墨夕走回大伙儿身边时,正好听见裴若城在念昨日自介的句子,对方用特别深沉的声音朗读出“平时爱好吃猪肠,爱好擅长跳水塘”,黎墨夕豪不客气的直接笑到身子前弯。
    穆洵则是憋着笑,看眼前两人一个指导一个演练,确实有股高山流水的氛围。
    从今日起,众弟子们便在白日听学、下午习剑,这般极规律的作息下,展开峰上生活,也因作息极为稳定,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半月。
    这天傍晚。
    肖无灼练完剑后,步在每日固定回落院的路上,因午后时段需让给修道弟子们练剑,故他便将自个用剑的时间延后,通常收鞘后天色也以全黑。
    待他穿出林间,却在离住处还有一段距离时,远远即瞧见有个人站在他院前的小桥上,貌似认真的在观赏池塘荷花。
    一般他鲜少会去留心别人,而在这批新进弟子中,他有记忆的没几个,可光看前头那人随意又悠闲的站姿,他便知道是谁了。
    黎墨夕听闻脚步声响,转头就见等待的人走近,他嘴角弯起,说道“肖兄,回来啦。”
    肖无灼望着黎墨夕,少年唇角带着一抹笑意,身上穿着听学规定的浅衣,在月光映照下,整个人散着暖意。
    最近几十日,他总在自己落院前的小桥碰见黎墨夕。
    有时候对方是问问题,有时候只是随意说几句话。
    可即使他没回话,眼前这人也能自顾自的讲上好几句。
    比如上上上礼拜。
    “肖兄,今日膳堂的鱼很好吃,你有吃吗”黎墨夕问道,唇边弯着浅浅弧度。
    “嗯。”
    “你吃哪种的红烧”
    “清蒸。”
    “那我猜你饭选紫米。”
    “糙米。”
    “菜是红苋菜,我总猜对一次了吧。”
    “芥蓝。”
    “你故意忽悠我的吧。”
    “并无。”肖无灼神色无一丝波澜。
    黎墨夕点点头“好吧,我吃紫米红烧鱼红苋菜,你选糙米清蒸鱼芥蓝,以后一起用膳时,能互相分食一点也是不错。”
    比如上上礼拜。
    黎墨夕道“肖兄,今日我看见爻宁仙尊在教大弟子们施仙术,场面好厉害,不像我们还得提一把剑,你会画咒吗”
    肖无灼颔首。
    黎墨夕道“哇,怎么没看你施过”
    肖无灼道“没有必要,不需施术。”
    回答仍是言简意赅。
    黎墨夕道“我觉得挺有必要的,这百仙峰这么大,会仙术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走路,也能自由来去”
    肖无灼望着他不语,颇有当时下山带他的冷冽之感。
    黎墨夕连忙说道“好好好,走路就走路,别板着一张脸。”
    比如上礼拜。
    黎墨夕道“肖兄,为何我们衣服和其他大弟子的衣服皆为浅蓝色,而你却为暗蓝色”
    百仙峰上服饰皆为一片浅色,连楚瑟几个大弟子们的也是,只是上头花纹和修道弟子的不同而已。
    唯独肖无灼身上是一片深。
    肖无灼道“不知道。”
    黎墨夕讶异道“你穿的衣服你自己不知道”
    肖无灼道“这很重要”
    语调中显见的漠然。
    黎墨夕道“好吧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待下回你知道了再告诉我吧。”
    比如这礼拜。
    肖无灼趁着弟子们习完剑的空档,石崖已无半个人之际,便在那处将他所学过的招式全数练上一遍。
    眼角却瞥到不远处有些微动静,他猛然停下动作,定睛往那方向瞧去。
    却发现一抹闲散的身影站在那,脸上挂浅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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