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将全部的过错都归咎于她。”
    陶灼揉着胸口扭头看他。
    “很政治正确的说法,也只能这么说说而已,毕竟不管在什么地方,孩子出了事,大众指责的第一句都是家长在干嘛。”厉岁寒拨开陶灼的手帮他揉,“不过我当时正好跟我爸闹僵,所以有种被说服的感觉。”
    “你也觉得我在绑架”陶灼皱皱眉,“别揉了,硬了。”
    “当然不是,”厉岁寒笑着亲亲他的眼角,“我是想告诉你,我总让你顺其自然,不是因为我怕面对你的家人我自己家都那样了,我还怕什么”
    陶灼心口一扭,转身抱着厉岁寒晃晃。
    “因为我知道跟家里闹僵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想要你尽量避免。你哥说得对,不是所有问题,只要当面锣对面鼓就能够解决,都有标准的答案和结局。人心又不是开关,摁一下,过往的观念就全部清零重建了。”厉岁寒在他耳边说,“逃避有时候是另一种退让,也是互相之间的保护。你觉得呢”
    “其实我也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跟你,还有那个谁比起来。从小到大我要干嘛,包括脑子一热学画画,我爸妈都没说什么。”陶灼闷声闷气地说,“我就是想也给你一个家,不是咱们两个,是像你姐姐认可我那样,认可你的家。”
    “我明白。”厉岁寒把陶灼的脸从肩前刨出来,认真看了一会儿。
    “我也已经很幸运了,陶灼。”他对陶灼说。
    陶灼在他的目光底下顿了会儿,小眼神从厉岁寒的眼睛滑向他的嘴,再滑回去,不好意思地抿起嘴角笑笑。
    “这下真的硬了。”他朝厉岁寒身上贴,拉着他的手往自己那里放,“揉揉。”
    厉岁寒忍俊不禁,轻声说了句“浪货”,手往陶灼档底一抄,把他掀在电脑椅里,膝盖在他腿间一顶,埋首拱进他的颈窝。
    陶灼跟厉岁寒聊完,第二天正好没课,他捯饬捯饬自己,拎着厉岁寒拿给他的茶叶和酒,溜溜达达地回了趟家。
    老妈见了他就跟见着别人家儿子似的,对他狗胆包天的离家出走只字不提,眼皮一掀,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回来了”
    “妈。”陶灼厚着脸皮过去笑嘻嘻,“你怎么也不找我啊,亲儿子不要了”
    “找你干嘛找气受啊”老妈横着胳膊把他往旁边杵,“滚滚滚,忙着你哥婚礼的事儿呢,哪有空管你,上一边儿去。”
    “得嘞。”陶灼乖乖上一边儿去,把拎来的东西搁在餐厅桌子上,老妈仍然装着看不见。
    直到老爸买菜回来,才吆喝一声“家来人了”
    “来儿子了。”陶灼迎过去,给老爸切了一牙西瓜。
    老爸瞥他一眼,照着陶灼屁股先蹬了两脚。
    “哎干嘛呢爸”陶灼捂着屁股上蹿下跳,老爸这几力道半真半假的,弄得他还有点儿紧张。
    可别跟黎洋爸似的,再给他锁家里往戒同所送。
    然而老爸只是踹他,踹完就和老妈一样,一句没提旁的事,还让陶灼把茶叶礼盒拆开,看看是什么好料。
    陶灼也不知道老两口私底下是怎么商量的,他恍然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爸妈的态度永远是个迷,有时候觉得他们在为什么事儿发愁,问一句,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小孩子别瞎操心”。
    可能在他们的观念里,儿子竟然真跟男的在一块儿了,确实是“报喜不报忧”里的一种“忧”,需要仔细的考虑与琢磨。
    不过陶灼现在也不再执着让他们接受了。
    就像这一罐茶叶,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把厉岁寒一点点带进他的家里,让厉岁寒的痕迹在家里慢慢增长,也许就是现阶段最好的状态。
    他在家吃了顿饭,晚上还是回了厉岁寒那儿,老妈还是挂着脸懒得问,但也没拦着。
    从那天起,陶灼这周拎茶叶,下周拎水果,过两天又往家里弄了个按摩椅,林林总总搬了不少东西回家。
    有些是厉岁寒买给他爸妈时顺手一式两份,有些是陶灼自己想买的,同样也会给厉岁寒的家里备一套。
    厉岁寒家里对他买的东西是什么态度,他不关心,也越来越明白厉岁寒的感受了不为讨好对方的家人,既然改变不了,那就纯粹图个自己安心。
    这种仓鼠搬家似的方式维持了小两个月,直到陶臻婚礼前一周,老妈终于第一次主动向陶灼提起厉岁寒。
    “你那个朋友,”老妈硬邦邦地说,“让他这两天来家里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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