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凡间女孩,无论血脉还是灵力都与你没有一丝关联,因果、命运也和你毫无关系,你又何必在意。”
    “那是我的女儿。”声音依然无波无澜,木雕上,精巧的鼻子和小嘴出现,脸颊有些许婴儿肥,头发雕琢得格外细致、根根分明、柔顺软滑。
    暖暖很在意她的头发,上次不小心扯掉一根她气得一整天不理爹爹呢,这里要格外用心。
    红衣女子咬着嘴唇,哪里还看不出他的固执,明明已经问了多遍,她依然还是忍不住忿忿问“那个女孩到底哪里让你另眼相看”
    眼睛是最后雕琢的,这是一个人灵魂的映射。
    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每一个人都必定有着多种的面貌性格神态,但是诸葛囚仙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过他的女儿暖暖那样的眼睛她像是把心里所有的复杂多样的情感都毫无保留、肆无忌惮地暴露出来,让所有人注视着她的眼睛,就能去触摸她的心灵。
    可是等你真的想去触摸,你又会发现那些东西其实一直都被透明但是深厚的某样东西包裹起来,你所看到的那些,是真实的,还只是隔着那样东西的镜花水月
    你能感觉到她所有的情绪都不曾保留,就算嘴里不饶人,可是喜欢还是讨厌,恨不得写满全身让你知道。但是当她或喜或怒或嗔或悲,你突然看到她的眼睛,又会为那其中隔离世外的冷漠而心头一冷。
    正因为诸葛囚仙实力高强、洞彻世事,也正因为他是父亲,才能看出来自己的女儿一直的,有哪里不对劲。
    但不管她有多少秘密,都是他的女儿。
    眼睛终于完成了,似欢喜又似悲伤,似亲近又似疏远。
    明明靠着椅背翘着腿,双臂交叉霸道又抗拒的姿势,但是那对眼睛完成的刹那,你又会觉得这个女孩其实正在告诉你去拥抱她。
    “没有哪里让我另眼相看。”诸葛囚仙摩挲着完成的雕像,眼眸温柔,“她就只是我的女儿而已。”
    无关她是否有特别的秘密,无关她来自哪里要去哪里,无关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诸葛囚仙活了这么久的岁月里,什么特别的人没有见过,他在乎这些吗
    暖暖瞧上那个叫小囡囡的女娃儿时说过一句话人与人的缘分就这么奇怪,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却是一见如故。
    诸葛囚仙深以为然,他当初不也是这样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暖暖的时候,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姑娘追着蝴蝶跑出来,一眼看到他,歪了歪头“爹爹”
    男人没吭声,她就似乎确认了什么,撇着嘴不情不愿道“爹爹你还知道回家呀。”
    “嗯啊。”诸葛囚仙看着那才有自己膝盖那么高的小豆丁,良久,应了一声。
    他可以用无数美妙的言语来形容和暖暖初见的情景,深度剖析自己心里的触动,但没必要,说起来就一句话,就是喜欢而已。
    从不信命运这种东西的诸葛囚仙,却在那一刻觉得这当真该是命中注定吧。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女娃儿揪着他衣袍下摆站定,仰着脑袋,疑惑望着对她来说过于高大的男人。
    他背着光,脸全部被阴影遮掩,只一对眼睛亮得惊人。
    “我叫周暖暖。”女娃儿清脆地叫道,“爹爹坏暖暖的名字都忘记了”
    “不,是你记错了,你的名字是诸葛暖暖。”男人弯起嘴角,俯身把女娃娃抱起,双目平视。
    “诸葛暖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泛起迷雾。
    “对,你的名字是诸葛暖暖,我是你的爹爹,诸葛求仙。”
    迷雾消失,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奇怪地看着这个抱起自己的男人“爹爹”
    男人笑了笑,她就似乎确认了什么,撇着嘴不情不愿道“爹爹你还知道回家呀。”
    “嗯,我回来了,暖暖。”
    “哼坏爹爹,不许叫我的名字你”小姑娘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偏移到男人的头发上,声音越说越细,忍不住悄咪咪地揪了一撮到手里,摩挲着,“你总是不回家坏、坏爹爹”
    光滑的触感让她的眼睛都弯起来了,开心得周身都要飘起花朵,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摸着,像是偷吃了鱼的猫咪,暗自得意着,嘴里掩饰一样还念着一声声“坏爹爹”。
    直到她和男人带笑的眼对上。
    小姑娘恼羞成怒地扑腾起小腿踢他“放我下来”
    “暖暖别气。”男人连忙把头发塞回她手心,“爹爹抱你进去。”
    “哼要去坐秋千。”女娃儿抓着头发软软地哼了一声。
    “好好,爹爹带暖暖去坐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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