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未料许文茵却笑,“山鸡是谢小郎君猎的,要说也自然得说是谢小郎君送去的。”一顿,又道“郎君昨日灯会时不是说,谢十三自小被送去镇北侯府,而你却养在这座道观里么。”
“明明是孪生兄弟却要被迫分隔两地,多可惜呀。”
“虽我自小远离长安,养在祖母膝下,未曾和姊妹处在一块,但你的兄长若知晓还有亲人担忧他的伤势,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许文茵眉眼弯弯地说这话时,正好有一阵风拂过,吹起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绺乌黑鬓发,谢倾顿了顿,目光追着那缕在风中泛起涟漪的碎发,眸光陡然暗了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送走许文茵二人后,谢倾将那只山鸡扔给道观的人,自己走了另一条路下山。
“十三”
刚至山脚,林二宝便从马车里蹦出来,“查到了,苏二之前勾结的一窝山匪果真是盘踞在京郊虎头山的人,我遣人去山下的镇子村落打听过,那窝山匪之前还不成气候,这几年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好些刀剑兵器,壮大得不成样子。”
“然后呢。”
“抢女人抢银子都是常有的事,村民苦不堪言,来报过好几回官了。”
“哦,官兵不管”
“好几年了吧,剿匪的从未去过虎头山。”
他说完一顿,意识到什么“莫非你觉得是”
谢倾回眸,眼底泛着嗤意,“就是那个,莫非。”
他早就怀疑太后打算针对许家,朝廷勾结匪类替自己干些不见光的腌臜事也不是什么个例。
“苏二人呢”
“如今还卧在床上呢,你下手实在太重,我看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的。”
谢倾颔首,没再接这话头,林二宝以为事说完了,丢下一句“别急着出手,咱们再看看情况”而后就要掀帘子上车。
谢倾却伸手将他拽下来,“急什么,小爷再问你件事。”
“哎哎,问就问,你轻点”他还急着回去再开几盘赌局呢。
谢倾“你之前不是对温香楼的宝儿要死要活的么,怎么最近没见你提起了”
林二宝反应了下,“哦这事啊。”
“那还用说,腻了呗。喜欢的时候是连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来博她一笑,瞧见她就能欢喜一整天,又唯恐在她面前说错话,心底是又紧张又害怕。哎可惜宝儿”
“那就奇怪了。”谢倾道。
“奇、奇怪什么”
他半掩着双眸,指尖漫不经心绕着腰间白玉琉璃坠,眼前浮现出许文茵双目盈盈冲自己微笑的模样,似低喃地说道“我方才没有这种感觉。”
她今日是很好看。
谢倾一生见过数不清的美人,她在其中亦能排在靠前的位置。
但今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没能让谢倾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以至于她最后说出那番话时,他本可以回答得更巧妙,但最后却只兴致缺缺地答了声“多谢”。
谢倾对不感兴趣的人连话也不想多说半个字。
“奇怪了,”他挑起眉,“怎么和之前在宫廊下碰见时不一样呢。”